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谢玄英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看看茶杯,也给她倒了一杯。 “我不渴。”她说。 他递到她嘴边。 程丹若“勉为其难”地抿了口。 窗外。 黄莺坐在阴凉处做针线,竹枝和喜鹊在说着悄悄话,茶炉房中,梅韵出神地望着窗外,玛瑙一边吃竹香孝敬的果脯,一边提点着些什么。 小雀蹲在甲板上,用小刀剖开小鱼,拿掉鱼骨和内脏,喂给蹲在栏杆上,迫不及待的麦子。 猫毛飞扬到半空,是半透明的橘色。 舟来舟往,天际飞过一群鸟儿。 程丹若遥望了会儿风景,扭过头,拿起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掌,轻轻贴在颊边。 他的温度和春风一样。 谢玄英弯起唇角。 暮色四合,经商议,今夜客船暂时停泊在荆州,明早补充过食水后再出发。 是夜,明月高悬。 程丹若撩开锦帐,走到窗边,手扶栏杆:“你听见没有?” 谢玄英起身,捡起床角的衣袍,拢在她肩头:“小心凉。是歌声?” “嗯,有人在唱曲。”她分辨,“是山歌吗?” 他摇摇头,两人一道听。 晚风送来清亮的女声,“瞎眼猫儿拐鸡来。呀,笨得紧~”,紧字一落地,又响起数个声音的合唱,“心肝爱~”。 又是一个男声唱,“四不谐,四不谐”,方才主唱的女人回应,“姐在房中吃螃蟹。呀,缩缩脚~”,再合唱一声,“心肝爱~”。 她忍俊不禁:“好有趣。” 这边在唱“心肝爱”,那边不知道谁家不甘示弱,也唱起了曲调: “郎上桥,姐上桥,风吹裙带缠郎腰,好个阵头弗落得雨,青天龙挂惹人膘,惹人膘,惹人膘……” 鬼使神差的,程丹若瞟了他一眼。 他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 月光照亮他的上身。 霜雪似的皮肤,触感却如丝绸,肩上有一道浅褐色的伤口,幽影下仿佛某种禁忌的纹身。胸膛起伏,肌肉有着常年锻炼的矫健轮廓。 他的呼吸变快了,传递给她的热量也极速增多。 腰间的手臂收紧了。 “程姑娘。”他抚着她的肩膀,“夜半三更,怎么衣裳都没穿好就乱走,嗯?” 程丹若瞥他:“我方才,听到了一声尖叫。” 他讶然:“噢?” “你的程姑娘被水里的妖怪吃掉了。”她一本正经道,“我变成了她的样子。” 谢玄英:“噢……” 他半是试探,半是做戏,“那你是什么呢?” 程丹若:“我是水中枉死的女鬼。” “是被人害了吗?”他小心问。 她摇摇头。 “我不在乎。”他捧住她的脸孔,额角相抵,“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我都不在乎。” 程丹若抬眼,静默地注视着他。 半晌,说,“我不是人,你难道就是了吗?” 谢玄英愣住,不解地问:“我怎么就不是了?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是男菩萨。”她说完,迅速挣脱他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上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睡觉了。” 谢玄英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被她耍了,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新鲜:“若若!” 他坐回床榻,用力扯被子:“出来。” “我睡着了。”她道,“我还病着呢。” 谢玄英却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穿过后背,把她自被窝里翻出来。 程丹若就觉得自己像一条鱼,被他从水草里拉了出来。 “走开。”她蹬他。 谢玄英不仅没放,故技重施又来一次,这回,她陷入了柔软的被褥,只有后背被他按住,翻身不得。 程丹若深吸了口气,傻子才和男人比力气。 她闭眼,装睡。 他伸手在她腰后轻轻划了两下。 痒是人类最难忍受的痛苦。 程丹若没忍住,反手去打他的手心:“我要睡了,别来吵我。” 他安静了。 她阖眼,假装培养睡意,可身体不同意,皮肤的感官忽然敏锐,能察觉到他每一个小动作。 他梳理她散落在后背的辫子,呼吸扑在颈后。 船随着波浪起伏,晃晃悠悠,十分舒服。 前面唱的两首曲子都歇了,却引出了第三个深夜难眠的女子。 她没有琴筝配乐,清清亮亮地独唱。 “胧胧困觉我郎来,假做番身仰转来。郎做子急水里蚂蝗只捉腰来倒下去。姐做子船底下冰排叠起来。” 也许,天底下的男女在情浓时,都是一个样的吧。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