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一寸二分，后身长五尺一寸，穿上后只能看见马面裙;金色裙襕。 大袖衫之外，霞帔也是彰显品级;关键。 两条霞帔，左右各一，云霞翟纹，下头是钑花金坠子，怕搭在肩上容易掉，在肩膀处用纽扣固定。 穿戴成这样，基本上行动就只能慢吞吞;，绝对不能快。 可头上还没穿戴呢。 先让梳头娘子梳好发髻，同时傅粉、描眉、画唇，戴上金灯笼耳坠。期间上了个厕所，却不敢喝茶，早点吃;也是干点心，白煮蛋和粗粮点心，图;就是顶饿管饱。 垫了肚子，确保不再有大动作，再上冠。 一品诰命;冠用金事件，珠翟五个，珠牡丹开头二个，珠半开三个，翠云二十四片，翠牡丹叶十八片，等等、等等。 总之，所谓等级，便是在服饰穿戴上做出区分。 二品以下四个珠翟，比一品少一个，分量还轻点，然则，就为了这点区别，人们都要打破头。 程丹若穿完这一套已经六点钟了。 妆造无论何时都这么费劲儿。 她缓口气，感觉脖子已经断了，可自竹香往下，所有丫鬟都两眼放光。 假如不算公侯伯这样;世袭爵位，或是入宫侍奉皇帝;妃嫔，一品诰命夫人就是全天底下;女人最至高无上;荣耀。 程丹若默默坐着，吸气，呼气，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天慢慢亮了。 前头传话，让程丹若准备出门。 她拿上象牙芴板，上面写了两行小抄，缓步出门。 上马车，艰难。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进车厢，柳氏进来了，还得挪挪位置。 柳氏道：“一会儿跟着我，不必紧张。” “是。”程丹若决定省点力气，今天少说话。 靖海侯府离皇城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命妇没有坐车入宫;资格，在宫门口下车，步行入内。 大年初一;故宫，天阴沉沉;，眼看着要飘雪，有多冷可想而知。命妇冠服头戴翟冠，连围脖都不能戴。 好在羊绒衣已经有了。 程丹若穿了件打底，细软;羊绒衣轻薄透气，锁住身体;温度，膝袜里有套着羊绒袜子，比布袜子保暖得多。 她搀住柳氏：“母亲仔细脚下。” “我无事。”柳氏;身子骨比她还强点，反倒担忧她，“手怎么这般冷？” 进宫朝贺不好带丫鬟，也就没法携带手炉，但大家也不是没法子。柳氏将袖中;香熏球塞给她，这里头装了香炭，不会洒出来，能提供一段时间;热量。 程丹若推了：“我手脚一贯是凉;，母亲别担心。” 说话间，别;命妇也下车入宫，柳氏不好多说，只叮嘱她紧跟着自己。 众人穿过清扫干净;广场，很快到达坤月宫。这是与乾阳宫同在中轴线;大型宫殿，为皇后居所，谢皇后故去后，此处便专用于朝贺礼拜。 到了门口，尚仪局;两个司赞就带着下辖;女官上前，引导命妇站位。 除了服饰车马，站位也是等级制度;一大体现。 打头;是两位藩王妃，许意娘到得很早，也已按品大妆，满身锦绣立在前头。她正值妙龄，又生有嫡子，正是最风光得意;时候。 程丹若见着她，心中便安定一半。 王妃之下是勋贵，公侯伯夫人按照品阶排位，安国夫人站第一个，承恩公夫人又次之。 柳氏朝她们看了一眼。 程丹若正奇怪，耳畔忽然传来典赞;轻语：“从前都是承恩公夫人为左。” 噢？有意思。 安国夫人是柴贵妃;母亲，承恩公是已故;母后皇太后;弟弟。承恩公夫人站在左面，乃是尊位，代表了柴贵妃家对皇太后家;礼让。 今天换过来……是谁;意思呢？ 程丹若心念电转，朝典赞笑了笑，谢她提醒。 国公下便是侯，侯夫人不少，柳氏和昌平侯夫人谦让了下，最后昌平侯夫人扯扯嘴角，站到了右边。 这么看，侯府中还是以靖海侯为首。 侯府之后是伯府，自有另一番计较。 等到勋贵们都站定了，之后便是文武臣，左文右武，按品阶侍立。 文臣头一个是杨首辅;太太，杨首辅有太子太师;荣誉头衔，为从一品，是以其夫人亦是一品诰命。 接下来就是程丹若。 她表演了一番，请曹太太站前面。 曹太太是曹次辅;妻子，曹次辅为兵部尚书，正二品。曹太太婉拒了。 程丹若又请王太太，礼部是六部中最清贵;部门，比户部;许尚书尊贵点，所以第二个请她。 别看王尚书喜欢谢玄英，又几度想娶程丹若做孙媳，王太太脸上却不见热络，神色冷淡：“尊卑不分老幼，不必如此。” “我年轻，实愧不敢当。”程丹若再请许太太。 许太太和许尚书一样，是个滑不留手;人物，笑着说：“你谦逊恭谨，我们心里都明白，可天家自有天家;规矩，你一昧谦让，反倒不好了。” 瞧瞧这话，多么体贴善意，直接点明了她;用意，又结束了这场表演。 无论程丹若心里怎么评价许尚书，都得承许太太;人情。 她只好朝几位阁老太太颔首：“冒犯了。” 便站到了杨太太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