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已经很满意了。 陆家最大;问题是人口多,几房都挤在一起住,口角颇多。她打算出钱给女儿在京城置办一处小院,届时以读书为由,小夫妻搬出来住就行。 等陆老夫人一死,各家分家,好日子就来了。 陆家和谢家都是大族,背后都有侯府,哪怕夫妻俩都没什么本事,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但凡有个出息;,两族托一把手,必定顺风顺水。 所以,靖海侯提了骆郎,她一口就拒绝了。 “侯爷,七娘是我家老幺,我想她留在京城。”谢二太太笑道,“虽说她一个小孩子家家,没什么用,可多双手多双眼睛,今后也好帮衬她;嫂嫂们。” 老二房帮衬谢二,不是白帮;,他们得帮七娘留在京城。 七娘还有兄弟,今后有个姐姐在京城,肯定比事事仰仗侯府好。往后了说,荣二奶奶和其他妯娌都不亲近,将来七娘和她走得近些,也好借侯府;光。 谢二太太口气笃定:“我家二娘、五娘都遵照侯爷;意思,一个嫁到扬州,一个嫁到海盐,七娘就留在京里,请侯府多照应。” 老辣如靖海侯,此时竟也为难了起来。 说到底,儿女婚事看父母,纵然他继承侯爵,也不能随意安排族里;人。 官场是官场,可以翻脸无情,宗族是宗族,厚待族人才能有好名声。正如谢二太太所说,老二房二娘、五娘;婚事,都参照了他;意见,再强求七娘嫁给普通人家,难免强人所难。 “此子样貌堂堂,也算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靖海侯叹息,“不妨再好生考虑番。” 谢二太太道:“侯爷,我三十岁怀;七娘,实在舍不得这孩子吃苦。” 话说到这份上,靖海侯只能作罢。 幸好,还有苏心娘。 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嗣弟,柳氏还有苏大爷托付;书信,婚事基本由他们夫妻做主。 靖海侯知柳氏不愿,因此开口就道:“苏家没留多少嫁妆吧?福建偏远,公中可以再出点。” “嫁妆给得多有什么用?离得远了,再多嫁妆也保不住。”柳氏叹气,“我打算在京城物色一户耕读人家,苦一点不要紧,门风清正,好好待她,我才有脸去见舅舅一家。” 靖海侯皱眉:“你也不愿意?” 其实,柳氏对人没什么意见,儿子提了,丈夫又提,可见还不错,想一想,迟疑道:“得让我看看那孩子。” 假如真;文武兼备,人口简单,品德端方,那是读书还是习武,又不重要了。 靖海侯答应了。 假如没有意外;话,只要骆郎表现得不错,柳氏多半还是会答应下来。 他毕竟有副千户;世袭武职,武举又考得不错,已经是武进士,谢玄英再抬手帮帮忙,就能获得个好差事。 相比之下,苏家虽是书香门第,却无人为官,苏心娘年幼丧母,在一些规矩大;人家,怕是看不上她。 但——这是没有意外。 意外却无处不在。 京城入伏了。 家里一日热过一日,虽有冰,可人口多,放开了用冰开支不小,屋里也闷热。 谢玄英此前得了皇庄,被程丹若一通改造,变成高奢农家乐,正适合避暑。他请母亲过去小住,而柳氏也答应了。 她预备让苏心娘看一眼骆郎,心里有个数。 谢玄英也是这么准备;。 不过,柳氏空闲,带姑娘们提前住过去就是,他却要等休沐。 官员十日一休,时间有一点长。 夜长就梦多。 六月下旬;一天,柳氏派了吕妈妈回京,直接去了西街见程丹若。 程丹若正在东院书房写信,写给牧场——我;牛怎么样了?别让它们病了,但最好病了。 听喜鹊说吕妈妈来了,不由大为诧异,连忙请进。 吕妈妈恭敬地行了一礼:“三奶奶。” “坐。”程丹若言简意赅,“母亲不是在庄子上吗?可是有什么吩咐?” 吕妈妈扫了眼竹枝。 竹枝看向程丹若,见她颔首,轻手轻脚退下,掩上门扉。 丝丝凉气溢散,冰山上滚落水珠,汇聚在下方;金盘,润泽樱桃。 吕妈妈暗吁了口气,轻声道:“昨日,丰郡王妃上门求见夫人。” 程丹若眼皮一跳:“什么事?” “想为苏姑娘说门亲事。” 程丹若: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