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质疑什么,都不该质疑这群人的办事效率。 时闻道了声“有劳”,回车捡了随身物件,便提步往斜坡走去。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雪落下来。 飘飘摇摇的一片白。 丰盈静谧,落得慢而疏离。 ——真是好差的运气。 时闻慢下脚步,望着头顶覆盖雪壳的松枝,漫不经心地想,偏偏今日有雪。 突然有些后悔这趟出行,不该执意来,该安安分分待在避雪处。 然而那道雾黑色的车门,等候许久似的,早已为她敞开了。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 抖落肩上几粒雪,弓身坐入后座,电吸门轻轻合上,将外界霜雪遮蔽。 时闻面容昳丽,瘦而高挑,身上携着苦橙叶的青绿与明亮,像穿过混沌薄雾的风,清爽而直接地闯入这片密闭空间。 车厢内空气凝固,浮动淡淡烟草味,夹杂野性矜贵的皮革基调。 入目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随意搭在剪裁考究的西装裤上。 明显属于青年男性的骨骼。 修长,劲瘦。 那截挥拳时青筋凸起的小臂,被掩藏在白衬衫底下,构筑出温文尔雅的假象。袖扣选的是一枚造型简约的白金几何,清俊又贵气。 腕上戴着的,则是一串价值不菲的白奇楠念珠。 时闻不识佛法,但记得有人告诉过她:“左手表善,是慈悲之手;右手表恶,是杀伐之手。” 故常人多将念珠佩戴于左手。 但常人之理,不衬眼前这人。 这人既不虔诚,也不信奉。合该背道而驰,将所谓的善念俗愿,置于恶的一端。 时闻低着视线,不知想起何事何人,微微有些出神。 直至那只戴着白奇楠的手毫无预警地伸过来,替她摘去发上沾染的雪粒。 微苦的烟与鞣制皮革的气味,近得几乎越界。 她被呛得倏地醒觉过来,硬生生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那张英俊的脸上,一以贯之,写满轻慢与狂妄。 “下雪了?” 霍决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雪化在自己指尖,而后侧首看她,玩味地打了声招呼。 “别来无恙,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