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香薰与冰凉冷气扑面而来。才是晚上十一点多,惯于沉浮夜场的男男女女刚刚准备入场,光鲜亮丽地聚在一处。 侍应生为时闻引路,特意绕开前面一拨人,带她进了另一处电梯。 电梯没有楼层按键,刷卡直达。 门一开,是五楼。 纵是没来过也听说过,能上凰阙五楼的豪客,身份非富即贵,一晚低消二十万起步。 时闻出了电梯就直觉不对劲。 余嘉嘉那个局,是个庆功性质的商务局。平台做的东,又谈不成什么大生意,消费层级说破天去到中间位,哪会舍得花那么大手笔到五楼来? 她心下一沉,不肯继续往前走,按亮屏幕给余嘉嘉打电话,掉头就要回去按电梯。 关闭的电梯门前,有人吊儿郎当,晃着半杯威士忌在等她。 “说了你穿红色好看,怎么不听?” 周烨寅一身霜灰色西服,敞着领口挡在她面前。他大概还没来得及喝多少,眼神没上次见那么飘忽,但还是透着神经兮兮的探究,令人很不舒服。 时闻沉默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目之所及没有其他出口,后面还有两个看似不怀好意的陌生男人。 她快速摁了两下手机侧键,镇定道:“麻烦让让。” 周烨寅没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白色药丸,明目张胆地丢进威士忌杯里。一边慢悠悠地晃,一边笑着怂恿:“里面认识你的人也不少,都是朋友,不进去打个招呼?” “走错地了,不打扰各位雅兴。”时闻避开他,强行要去按下行键。 周烨寅一把攥住她手腕,没让她按成,声音压着扭曲的兴奋,软趴趴附在她耳边,“我去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你上司说要你给我斟茶道歉,我没肯。” “——我要那种道歉干什么啊。” 周烨寅被猛地挣脱,也不恼,只回味地摩挲着指尖,目光耐人寻味地在时闻身上来回舔视。 “起码得换身我喜欢的裙子,跪在床上,边求着给我舔,边摇尾巴吧……你说是不是?” 时闻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起来,连同拳头也震得生硬。 她冷静思索了几秒,录音录像都有,现在挥拳头算不算最佳时机? 正待发作,倏忽“叮——”地一声响。 金碧辉煌的电梯门徐徐向两侧拉开,一道盛气凌人的阴影落下,熟悉的清苦烟味随之而至。 时闻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表情。 周烨寅就如同被一阵暴烈的风刮断,骤然跪倒在她面前。 玻璃碎裂,威士忌酒液洒得满地狼藉。 “我操!“周烨寅吃痛,狼狈趴伏在宫廷拼花地板上,整个膝盖小腿都被踢得麻痹地抽动,他破口大骂盛怒回头,“我□□血妈!!你他妈哪个不长眼的杂种——” 一句没骂完,又硬生生收住。 他痛得满头冷汗嘴唇发抖,抱着腿起不来,周围也没人敢来扶,只能面青口唇白望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人。 “怎么。” 霍决一身清俊笔挺,风度翩翩地站着,仿佛刚才一脚踹过去的不是自己。 他潦草扫过地上的周烨寅,目光对上几步之遥的时闻,轻慢又不悦地压低了眉眼: “聊什么这么投契,我没妨碍到二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