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脸请曲大夫。” 人群哗然,孙嬷嬷嫌恶的瞪了小子一眼,劝曲词:“曲大夫,那种自甘堕落的浪荡子,莫管她了。” 少年涨红了一张脸,他扑通跪下:“曲大夫,不是那样的。我娘不是自甘堕落,她是被逼无奈。” 少年唯恐曲词被旁人左右,顾不得其他,飞快将见不得人的过往道来。 他们是外地人,当初逃难来到重抚郡,彼时他们还住在南边,他爹重病需要钱治病,他娘没日没夜给人干活,经常深夜才回家,谁知某一天晚上,他娘经过小胡同就被一群混混给玷污了。 他爹气绝而亡,他娘只能带着他从南边跑到北边,谁知那群混混也跟了来,坏了他娘名声。他娘再也找不到活干,为养活他,他娘才自暴自弃做了暗娼。 “满口胡言。”男人讥讽他:“若你所言属实,你娘为什么不报官?” “没错,当了妓子还要找理由,真不要脸。” “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哈哈哈……” “曲大夫莫要被骗了。” 少年双目含泪,“曲大夫,我真的没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曲大夫……” “走罢。”温和的女声传入少年耳中,压下一切喧哗。 四下皆惊,孙嬷嬷急道:“曲大夫,您三思啊。” 曲词平静道:“昔年我初学医理时,我师父告诫我,医者仁心,不分尊卑。” 曲词随少年而去,有好事者也跟了上去。一路上少年都在道谢,他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求医,可是曲大夫一直待在太守府,好不容易才回医馆,他娘真的等不起了。 他们拐进一条幽长的巷道,地上石板碎的碎,烂的烂,斑驳的墙角浸出阵阵尿骚味,少年窘迫的低下头。 另一边,仁义堂的女大夫为暗娼治病的消息也飞快传出。仁义堂的对手乐开了花,现成的口实送上门。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矛头直指仁义堂。甚至还臆测荀大夫为老不尊,与女大夫有苟且。 “我当初就说不能要曲大丫,那丫头就是一个扫把星。”罗石振振有词:“咱们仁义堂上百年的好名声都要被她毁了,趁现在赶走曲大丫,仁义堂还有救。” 有人附和罗石,但大部分人保持沉默。 罗石走到荀大夫面前:“荀大夫,您不生气吗,您被曲大丫带累了。” 荀大夫不置可否,这种专攻下三路的谣言他并不陌生,医者本就接触各种人。 除却穷凶恶徒和外敌,医者眼中,余者皆可医。 “等大丫回来再说。”荀大夫结束话题。 荀大夫相信少年的话,有人质疑少年的娘亲被玷污后为什么不报官。 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论孤儿寡母。就算少年的娘亲敢豁出去,但混混的同伙报复她儿子该如何。 一个娘亲有太多的顾虑了。那些混混何尝不是拿捏这点。 曲词这一去又是半日,期间少年红着脸来仁义堂抓药。 罗石故意问少年:“你娘如何了?曲大丫能治好吗?” 少年愤愤瞪他:“曲大夫会治好我娘。”他拿着药包匆匆跑走了。 罗石不屑的嗤了一声,他没注意到掌柜不赞同的目光,他身边的学徒下意识远离他。 次日曲词回了一趟仁义堂,拣几种药材又匆匆离去。 盛怀疑惑:“大丫怎么去了针线铺子?” 荀大夫不语,少顷盛怀反应过来,脸色臊红。 少年的娘病在下/身,想要根治就得下狠手,剜去腐烂再缝合伤处。 巳时三刻,附近人家正在忙活,骤然听闻一声惨叫,又迅速消散。 几扇院门打开,众人面面相觑,一人指了指巷子深处:“好像是那个窝子的。” 另一人道:“昨儿小野种求了女大夫来。给暗娼看病的女大夫,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想遇上这个女大夫。” 众人唠了一会儿又回去干活,曲词收了手,吩咐少年:“别让你娘发热,这波熬过去就无事了。” 少年对着曲词哐哐磕头:“曲大夫,您对我和我娘的恩情,林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曲词扶他起来:“这郡城你们莫待了,换个地方生活罢。” 林厚抬起头,泪流满面:“曲大夫,我们也不想待在这儿,可是没有盘缠没有路引,我们母子能去哪儿。” 当初他们是跟着流民入城,才躲过路引这关。这间巴掌大的屋子破破烂烂,只能容纳两三个人躺下,却是他们稍微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