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仁量将曲小妹带回南河村,无异于在本就激荡的水面再投下一块巨石,现在谁还不明白曲仁量打的什么主意。 曲由靖知晓后只是冷冷一笑。大丫一走多年都没个消息,可见是寒透了心,再加上当年那堆烂事,曲仁量不被治罪都不错了,还想贴着大丫享福,呸。 曲仁量和曲小妹重新住进当年的茅草屋,一日,两日…… 曲小妹等来周家人赔礼道歉,曲小妹的几个儿女也讨好的凑在她身边,眼底是遗传母亲的贪婪。 曲小妹狠狠耍了一把威风,掌掴嫂嫂,才松口同意不和离。 周老四也留在茅草屋,美其名曰照顾妻子。 然而一个月过去,天使都没有现身。曲仁量待不住了,决定前往县城,此时官府的人来了。 衙门送了一车物品,没有恭维,没有讨好,态度十分轻慢。 曲仁量蹙眉,抖抖破旧的长衫拽文嚼字:“我大姐才在象州立下大功,你们怎敢这般对待我们?” 衙役头子上下打量他,笑道:“准确来说,曲大夫是你隔房堂姐才是。” 曲仁量脸色一白,衙役头子扫过人群里的曲三叔公,扬声道:“事做太绝,难料以后。” 衙役头子挥挥手:“弟兄们,回了。” 一名曲氏族人抱着最后的侥幸解开油布,板车上哪有什么金银玉器,只是寻常的生活物品。 其他人无声离开,只留下曲氏族人。 曲由靖叹道,“真可惜,现成的金山都靠不了。”他看向他爹,恶意满满:“要论眼光毒,还得是咱爹,丢了金钵钵,捧回个烂窝窝。” 一名族老不赞同:“由靖。” 曲由靖笑道,“叔莫生气,我实话实说罢了。” “三叔公三叔公…”旁边传来惊呼,曲三叔公捂着心口,痛苦的蜷缩:“由靖,你爹他……” 下一刻曲由靖也倒下了,大声痛嚎。 众人面面相觑。 曲仁量看着乱糟糟的画面,头也乱糟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该是这样的……”曲仁量踉跄一下,头也不回的跑了,曲小妹想追却被拽住。 她僵硬的扭回头,周老四冲她微笑:“我们离家日久,该回去了。” 曲小妹疯狂挣扎,周老四道:“曲小妹是我周家迎娶的媳妇儿,是我周家的人,诸位还想管我周家的家事?” 原本想出头的曲氏族人顿住。这事还得族老拿主意,然而族老根本不想看见曲小妹。 大丫为什么离村,还不是被这个白眼狼伤透了心。 曲小妹被周老四带走了。她本有和离的机会,却自己扔掉了。 县里某处宅邸。 顺公公落下一子,感慨道:“此次洒家托了县丞的福才躲过一劫啊。” 县丞笑道:“公公言重了,下官不敢瞒上,不敢欺君。” 顺公公睨他一眼,也笑了笑。双方心照不宣,顺公公记下了县丞的情。 若非县丞道出陈年旧事,顺公公这回真要搞砸了,他快信送去上京,得到圣上旨意才敢行动。 两日后,县丞随同县令恭送顺公公,看着车队远去,县丞叹道:“本来…此事也该算大人的一笔政绩。” 县令不语,但步子愈发快了。 县丞也不追,悠悠走着,甚至还有心情哼小曲。 “大人,县令会不会迁怒您?”一名小吏询问。 县丞挑眉:“迁怒本官作甚?又不是本官逼走曲大夫。” 李柯同曲仁量的恩怨,县丞早就料理了,如今不过是为以后曲词回乡,他示好对方做铺垫罢了。顺便能得顺公公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至于县令?心性宽的反而会感激他捅出这件事。心性窄的,县令三年一任,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