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在哪儿?妈妈知道你还在这个家里!你出来看看你哥哥呀!他害死了你,却一点愧疚都没有!他是畜生!”叶母又开始叫魂,这一招素来很管用。 只要叶母一呼唤小雨,叶戎峥就会恐惧地东张西望,然后被汹涌的愧悔压垮,继而不断地对空气道歉。 但今天,上述症状全都消失了。叶戎峥点燃一支香烟,惬意地吸了几口,隔着淡淡的烟雾,漠然地看着母亲对空气呐喊。 他真的不在乎了。 这个家里的一切,仿佛都与他脱离了关系,而他变得满身轻松,自由自在。 这种感觉好极了,令叶戎峥阴鸷的眉眼都变得明朗又疏阔,整个人的气质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的他才真正是一头奔跑在草原上,所向披靡的雄狮。 他坐到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眯着锐利的眸,懒懒散散地抽着一支烟。 母亲的诅咒和谩骂,被他当成了有趣的伴奏。听到新颖的用词,他甚至会勾着薄唇很是赏脸地笑一笑,漫不经心地鼓一鼓掌。 这种吊儿郎当,冷漠淡然的态度,能让激愤癫狂中的人气到发疯。 叶母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仿佛一夕之间就刀枪不入的儿子,词穷之下竟扯着嗓子嘶喊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毫无意义的破音在客厅里回荡,差点击穿所有人的耳膜。头顶的水晶灯也跟着摇晃,发出丁零当啷的微响。 叶母所有的招数都在今天用完了,所有刺激的话语也都吐得干干净净。她这才发现,当儿子真的不在乎自己,亦不被当年的事影响时,他可以如此冷酷,也可以如此强大。 他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那根徐徐燃烧的香烟,漆黑眼眸微微眯着,用欣赏闹剧一般的戏谑眼神欣赏着母亲的疯态。 母亲一点儿也不爱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却让他获得了彻底的解脱。 没关系,今后有人会爱他。 一束光已经把他照亮。 这样想着,叶戎峥便又低沉地,愉悦地笑了。 已经喊到喉咙咳血的叶母听见儿子的笑声,便又强撑着一口气,继续嘶喊。她没有招了,除了真的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她没有可能把儿子留下。 但这个招数也不好使了。 叶戎峥抽完一根烟,没有把烟蒂杵灭在烟灰缸里,反而直接摁在了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羊毛地毯立刻被烧出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他轻蔑地看了看这个破洞,又看了看屋子里所有人,这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去。 越过叶父时,他勾着薄唇冷冷说道:“我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叶父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涌出不舍的泪水。世上还有什么痛,能比骨肉分离更甚? “你不准走!我不许你逃!”叶母停止嘶喊,极度焦躁地说道。 叶戎峥微微弯腰,睨视半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母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和你的家,都给我见鬼去吧。” 他直起腰,快步朝敞开的大门走去。外面有一片浓重的阴影,而阴影之外有璀璨的光芒。 叶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你外公临死时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如果你跨出这个家门,你休想再动用叶家一分钱!我会剥夺你的继承权!” 这话可不像是疯子说的。 叶戎峥终于明悟了。原来这么多年,母亲一直都在装疯! 叶戎峥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个烂泥一样的家,你爱给谁给谁。” 叶母不甘心地叫喊:“好,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你别后悔!我要认云思羽当干儿子,我要把我的财产都留给他!” 天上忽然掉下这么巨大的一个馅儿饼,直接把云思羽砸懵了。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叶母的手。 叶戎峥跨出家门,冷漠的声音渐渐远了:“随你吧,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叶戎峥!叶戎峥……” 叶母的嘶喊像地狱里的恶鬼在索命,而阳光下的叶戎峥,是她永远都无法伤害的。 ---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秦青捧着法医检验报告,坐在阳台上慢慢翻看。 996正在吃小鱼干,鼻子里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显得很快活。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叶戎峥的短信。他说他与家人脱离了关系,求秦青收留。 秦青回了三个字:【回来吧。】 片刻后,门铃响了,秦青没查看猫眼,直接就拉开了房门,笑着说道:“回得这么快啊。” “你以为门外的人是谁?”木非言站在门口,眸子里一片暗沉。 “你以为我是叶戎峥吧?你们在一起了?睡过了?”他一边逼问一边走入客厅,快速脱掉手套,把秦青用力抱住。 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漫了上来,夹杂着木质的沉香。秦青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摁住,压向一个宽阔的胸膛,细腰被另一只结实的手臂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木非言把秦青禁锢在怀里,脑袋埋在秦青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眸,看着对方惊讶的脸。 这张脸睡着的时候真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却不能为他所有! “你说过,你想和我试试!你说过,你不会喜欢我和叶戎峥。可是才短短一天,你就和他在一起了!你骗我!”木非言控诉一般低语,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压抑的不甘和愤怒。 秦青摇摇头,冷静地说道:“我和谁在一起,好像与你无关。” 木非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狼狈又痛苦地追问:“为什么选他,不选我?同样做了错事,为什么原谅他,不原谅我?” 叶戎峥就在这时走到公寓门口,听见了这些对话。 他没有跨进去,而是下意识地躲到一旁,背部贴着墙壁,静静聆听秦青的回答。 他也想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