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橘红色;夕阳趁机从掀开;竹帘中溜入,柔柔地照在秦青脸上。 秦青垂着头,一边抚摸怀里;猫一边翘着唇角静静地笑,浓密;睫毛扇子一般垂下,轻轻颤动时会有细碎;微光星子一般闪。 那是秦青清透;眼瞳被夕阳照亮。 叶礼愣了一愣,然后便收回目光,默默坐到对面。他转头看向窗外,眉心越蹙越紧。 他努力回想母后在冷宫里受过;苦,自己与皇兄皇姐经历;无数次毒害和暗杀,以及秦家女猖狂扭曲;脸…… 浮动;心绪终是被刻意翻搅;仇恨尽数覆盖。叶礼这才敢把头转回来,淡漠地看向秦青。 秦青放下996,用细长;手指慢慢解开腰带,脱掉外衫。洁白亵衣由最上等;丝绸剪裁而成,薄得像是一片蝉翼,雪色肌肤隐藏其下,宛如一块藏于溪水中;暖玉。 脱掉外衫,秦青又脱掉两只鞋子,赤/裸;双足踩着光滑;鹅黄竹席。 他;足心很薄,足背微微弓起,每一处弧度都圆润漂亮,恰如其分,像是一件精心打磨而成;玉器。这玉器唯一;作用便是被人捧在手里日夜盘挲。 叶礼盯着薄衣下;雪肤,又盯着这双玉足,紧蹙;眉心几乎打成了死结。 汗珠布满额头,在闷热逼仄;车厢里蒸腾。叶礼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严厉地问道:“小侯爷你在做什么?” 在行进;马车里忽然对自己宽衣解带,这人该不会比秦家□□还要无耻荒/淫吧? 叶礼死死握拳,压抑着剧烈翻腾;心绪。倘若秦青真;投怀送抱,他该如何…… 然而秦青根本就不曾搭理他,抱住996,翻了个身,面对车壁静静躺下。 他;后颈、手腕等处,均有几条鲜红;磨痕,那是粗糙;麻布外衫擦伤所致。两只裸/足;后跟也都被磨破,渗出许多血珠。 叶礼这才知晓自己误会了。倘若不脱掉外衫和布鞋,这位小侯爷怕是会被磨得遍体鳞伤。 尴尬写满了叶礼俊美;脸。他差点以为这是一场蓄意勾引。 看着小侯爷背对自己蜷缩成一团,显得那么孤独可怜,他低下头,挠了挠鼻尖,然后又故作不舒服地咳了咳。 咳完,他抬起头,继续端详小侯爷;背影,心绪再度紊乱。 世上怎会有如此娇弱;人。他;皮肤竟连布料;轻轻刮蹭都难以承受,一条条红痕,一点点血迹,像艳丽;梅绽开于雪地,既有些触目惊心,又带着难以言喻;情/色之韵。 叶礼仰起头,烦躁不堪地看着车顶棚。 空气变得稀薄了,逼出许多热汗。他掀开竹帘,让傍晚;微风吹进来。 然而外面;风竟是焚烧过一般滚烫,吹得他大汗淋漓。 今年夏天,太阳好似快要坠到地上,像个火炉一样炙烤大地。庄稼全都枯死了,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街上处处都是结伴成群;流民,他们面如枯槁,体瘦如柴,破烂衣衫柳絮一般挂在身上。一股股恶臭从他们板结成块;头发上散发出来,令行人纷纷作呕。 叶礼却不觉得恶心,只觉得痛惜。这些人都是大燕朝;百姓,民之不存,国焉能立?亡国之兆已近在眼前了。 叶礼看着街上行尸走肉一般;百姓,又看了看躺在近前,娇嫩得宛如一块凝乳;秦青,心里;厌恶越加深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叶礼正暗自叹息,却见前方聚集了许多人,每一个人都露出喜悦;笑容,发出欢乐;叫声。 “齐小姐施粥了!大家快来啊!” “齐小姐活菩萨啊!” “谢谢齐小姐!齐小姐多福多寿,一生平安!” 许许多多赞美和祝福回荡在空中,煮沸了长街。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正一碗一碗往外舀粥;女子吸引了叶礼;注意力。 女子长得很美,秀丽;脸庞露出温婉;笑容。于苦难众生;环绕下,散发出慈悲;光芒。 叶礼看着对方,眼瞳微凝。 忽然,一缕幽香钻入他;鼻孔,带来一股怡人;熏然。他侧头看去,这才发觉小侯爷竟被吵闹声惊醒,正凑过来,由他这边;窗户往外看。 离得近了,小侯爷身上散发;幽香便越发浓郁,好似他成天浸泡在脂粉融成;泉水里,把这股甜味直接腌到了软肉深处。 怕是只有富甲天下;秦家才能用金山银山供养出这般;娇儿。 叶礼往旁边让了让,远离了秦青。秦青便霸占了这扇窗户,仔细看着外面。 许多人围拢在草棚前,手里皆高举着瓷碗,哀求齐小姐施舍一碗粥水。四周;流民也涌过来,踮起脚尖渴盼地张望。 “那是齐似风;妹妹齐思雨。”秦青低声说道。 叶礼不曾回应,面容有些紧绷。他放缓了呼吸,免得嗅到更多香味。 这香味叫他厌烦得很。 站在齐思雨身边;婢女高声说道:“大家排好队,不要挤。我们小姐用;是江淮运过来;上等白米,粥水煮得稠稠;,不管是先来还是后到,都不会喝到稀汤,大家保管放心!” 听到这句话,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声,挤挤攘攘;队伍果然变得有序很多。 挤在最前面;那些人捧着满满一碗白米粥,喜滋滋地离开草棚。 一名穿着粗布蓝衫,打扮得非常整洁;妇人搂住自己;小女儿,从人堆里挤出来。母女二人皆捧着一碗热腾腾;白米粥,笑得喜悦又满足。 “娘,齐小姐;粥好甜呀!”小女孩喝了一口白粥,脆生生地说道。 “齐小姐用;是好米,当然甜啊。快喝吧,喝完把碗给娘,娘给你奶奶也打一碗。齐小姐真是大善人,在这饥荒之年,因为她,不知活了多少人;命嘞!咱们过两日给齐小姐立块长生牌好不好?” “好!齐小姐是活菩萨,囡囡要给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