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室寂静。 慕晏兰急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能够让他们大费周章的,定然是不一般的东西,更何况是要埋在青竹院。” 想到其中一个就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她不禁心焦。 她这边急得如同蒸锅上的蚂蚁,而沈寂那边却是云淡风轻。 “无妨,早就有人盯着她们,掀不起风浪。”沈寂看着她急的跺脚的模样,安抚道。 周嬷嬷这个鱼饵,总算能钓到大鱼了。 慕晏兰看着她平稳地坐着,便知道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周嬷嬷你早就察觉不对劲了?” 沈寂如实说道;“她数次在书房外偷窥,那次翠烟的事情她便参与过了。” 慕晏兰听得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她早就觉得周嬷嬷背后有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派人盯着。 既然沈寂心有成算,她就不必担忧了,继而想到他们提到高拓的事情,那种人就算是下手打断腿,也是罪有应得。 沈寂没有细说,他怀疑周嬷嬷并不是串通西府这么简单,根据最近所查到的线索,她是二十年前来到了东府,当时的身份是无夫无子的寡妇,可近期查来,她每年的中秋节,便会往北疆寄一个包裹。 北疆是个敏感的地方,那里接壤柔然,前些年两国开商通铺,交杂混居,与京都的建康城繁华安康截然不同。 暂时先留她府里做工,不要打草惊蛇。 “今日午食,我同沈桐一起在花厅用。”她试探着说着。 沈寂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慕晏兰悻悻走出房间。 花厅她同沈桐,俩人饮着甘甜的梅花酒,俩人心情不顺畅,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慕晏兰夹了一块豆干,问道:“表哥那里怎么样了?” 沈桐看了她一眼,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还能如何,他现在躲着我,面都见不着” 慕晏兰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我这表哥估计还没开了窍,他原先连通房都不曾有过,不懂的男女之情。” “哎,就是不甘心,想着亲自争一争。”沈桐趴在桌子上。 “别光说我了,今日你生辰,三哥送了你什么,他怎么就允许我们俩偷偷庆祝。” 慕晏兰愁眉苦脸,哀声叹了一口气,“他怕是早就忘了我的生辰,连生辰礼都不曾有。” “三哥太过木讷。若是连生辰都能忘,三嫂,你不能轻轻揭过,人惯来都是得寸进尺。一再退让,以后更拿你不当回事。” 慕晏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她同沈寂这算什么关系,亲近是亲近过,可至今仍然不曾圆房。 一日不圆房,便算不得正经的夫妻。 “如今就当回事了?”慕晏兰小声嘟囔,心里愈发愤懑。 最后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一个抱着廊柱不放,一个趴在桌子上,握着酒壶。 沈寂听到奴婢回禀,两人在花厅喝醉了,他有些诧异,仅仅梅花酒,哪能喝醉人,没想到还真能。 看着沈桐抱着廊柱,嘴里嘀咕着,“你听我跟你说,你别总是跑,哎呦喂,你停停,晃什么晃呀。” 而慕晏兰趴在桌子上,嘀咕着不知道说是什么,握着酒壶指指点点。 沈寂命令婆子把沈桐送回去,他则打横抱起慕晏兰,朝着青竹院走去。 半路上小姑娘并不老实,蹬着腿,闹腾着要回家,沈寂抱紧她,“回家,这就回。” 连抱带哄,总算回到青竹院,沈寂命令下人打了一盆水,他洗了锦帕,轻轻擦拭她的脸。 似是感觉得冰凉,慕晏兰睁开朦胧的醉眼,双颊酡红,“阿娘,今日是我的生辰,你给我做黄米糕吗?我保证全部吃完。” 黄米糕是南朝的传统,生辰的时候吃了黄米糕,就能步步高升。 “做了。”沈寂的手顿了顿,应声道。 慕晏兰摸索:“阿娘,你何时的声音变得这么粗,眼角的皱纹都没了,看来还是庄子养人。” 沈寂耐着性子,由着她当成阿娘,在脸上揉捏。 白汐则是被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珠子,看见侯爷面无表情的看向她,眼中寒光乍现,她额头青筋一跳,忙不迭地退下了。 “阿娘,我不要嫁给沈寂了。”慕晏兰委屈地说道。 而沈寂的脸瞬间阴沉下去,声音如寒冰,“那你想嫁给谁,裴鸿光,郑修远?” “嫁谁都不嫁他,他太讨人厌了,”慕晏兰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反正我们至今没圆房,和离倒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