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安侯府,沈寂没有把大哥还存于世的消息告诉老夫人。 如今京城并不安宁,二皇子巫蛊厌生之事,涉及到朝中众多大臣,连带着抄斩了十来户官员,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二皇子这次算是废了,彻底没了继承皇位的可能,三皇子呼声愈大,更让奇怪的是慕晏萍居然成了三皇子府里的侍妾,一架小轿子抬进皇子府。 慕晏萍颇会算计,又懂得小意温柔,在入府之前,三夫人便请了精通房中术的青楼女子相教,一入府便得了三皇子的宠爱,位分连着升了两级。 这日慕晏兰正在弹琴就听丫鬟通禀,慕晏巧来访,这倒是稀罕的客人,自从她出嫁以后,两人再没有见过。 至于回门那日,她身子不舒服,再加上不想跟西府的人虚以委蛇,没有回去。 慕晏巧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青竹院,前两回来慕晏兰都是在花厅接待她们。 青竹院看似简朴,实则处处精心设计,匠心独运,样样皆非凡品,她看了不禁咂舌,不愧是百年世家,那底蕴不是旁人能比的。 再看眼前的慕晏兰,肌肤雪白,脸色娇艳如花,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娇媚,一看日子就过得很滋润。 “今儿可算见识了你的住处,你才是麻雀飞上了枝头。”慕晏巧说。 刀子嘴果然名不虚传,一开口就戳人心。 慕晏兰翻了个白眼,“你这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多嘲讽我两句!” 慕晏巧看她这模样,却觉得亲近起来,“我是在府里闷得不行了,又听了慕晏萍的耀武扬威,来你这儿躲躲喘口气。” 她靠在引枕上,揉着太阳穴。 慕晏兰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没再说话,只让白术沏了一碗大红袍。 “这茶不错,去了那么多地方,只有妹妹这儿的茶最好喝。” 慕晏兰让白术把琴收起来,她来到水盆上前,净了手轻轻拿着布子擦拭。 慕晏兰府中还有四五罐,见她爱喝的紧:“好喝你就多喝两盏,等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拿上一罐。” 慕晏巧突然沉默了,她连着喝了两口茶,轻声说道:“妹妹,小时我常常欺负你,还总爱抢你的东西,亏了你也不和我计较。当初这么婚事,也是你多方打听。虽然服里的妯娌难缠,但夫君是个上进的,我总算有了个盼头。” 见她突然这么说,慕晏兰有些诧异,继而一笑,慕晏巧性子霸道,嘴上厉害了些,可背地里却没有做过坑害人的事。 “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得了。你能在府里过得好,那是你的造化,我只不过是托了侯爷打听实情罢了。” 两人对视一笑,往日的恩仇都泯灭在其中,血缘关系便是最奇妙的一种。平日里争争吵吵,等到真摊上事了,还是会互相帮衬。 “你不知道今日早晨,慕晏萍突然来找我,说是探望其实是炫耀罢了。眼看着二皇子倒了,三皇子便是未来的储君,她又在三皇子跟前得脸儿。你没见那架势呢,插金戴银珠翠满头,这要是以后封了妃子呀,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慕晏兰淡淡一笑,按照沈寂掌握的证据,三皇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姐妹俩拉拉扯扯,续了一下午的旧,慕晏兰还听她说了许多有趣的秘闻。 而三皇子府中,正堂里一片压抑沉闷,三皇子看着手中的信件,气得扫落桌子上的茶碗。 “这等隐秘的事,怎么会被发现端倪!你们这群废物。” 下首的侍卫:“实在是来人,武功高强,咱都不是对手。” 三皇子不想听他们开脱,拍着桌子说:“可确定来的是镇安侯府的人?” 侍卫拿着项上人头保证。 三皇子儒雅的脸上满是阴郁,半晌,他吩咐手下去办一件事。 在福安院用了饭,慕晏兰才回到了青竹院,她散开头发,用梳子梳透了,正准备上床歇息。 白术掀开帘子的走过来,神色慌张:“庄子里递过来消息,说是老爷昨夜上山至今未能回来,夫人心急如焚哭晕过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父亲上山怎么会没了踪迹:“好好的,怎会丢了?可曾派人寻找?” 白术:“整个山都被搜遍了,就是没有老爷的踪迹。” 慕晏兰换上鞋,头发随意挽了个圆髻,披上衣服走出来,她一边走,一边询问:“当时可有人跟着?” “回话的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说老爷坠了山崖,可山下也丝毫不见踪迹。” 她疾步朝着外院走去,可走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