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钰拿起药瓶晃了晃:“你该换药了。” “这,这不好吧?”苏璟安一边暗骂自己想歪,一边羞涩回答。 “换个药而已,哪里不好?”沈宁钰不解,“你昏迷之时,也是我给你包扎的。” “……行吧。” 屏退众人,他褪下上衣坐在沈宁钰身前。 沈宁钰的呼吸羽毛一般撩拨着他的皮肤,指尖无意识的触碰更令他汗毛直立,身体酥酥麻麻像触电一般,不由抓紧被子,强逼自己转移注意力。 沈宁钰换药很熟练,没多久便把干净纱布缠好:“好了。” 苏璟安松了一口气,既庆幸自己没在她面前出丑,又遗憾她动作太快。 沈宁钰微惊:“是我将病气过给你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红?” “没有,我,我有些热。”他热得快炸了。 苏璟安衣服没系好,胸口半露,沈宁钰又看到那道狰狞伤痕,脸色微变。他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系好衣裳:“已经是旧伤了。” 沈宁钰想问是谁干的,但免不了会牵动他不好的回忆,终是作罢,反而是苏璟安长叹一声:“仔细想想,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伤了,若非我福大命大,世上早就没有苏璟安这个人。” 四年前,他还只是个半大少年。沈宁钰小心翼翼措辞:“是,谁干的?我能知道吗?” “那人你认识,就在府里。” “……任莺?”她顿了顿,改口道,“是任莺派的人?” 苏璟安垂眼算是默认。 沈宁钰沉默。她知道苏璟安过去苦,却没料到能被家人伤害至此。 她突然觉得眼下无论说什么都是废话。被刺中心脏险些丧命的不是她,被家人伤得血肉模糊的亦不是她,感同身受,此时就像美丽的谎言。 但她直觉需要做些什么,余光瞥到矮桌上的蜜饯,拈起一颗,趁苏璟安不备塞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张嘴,只觉酸甜味道在口腔里炸开,莫名抬头,沈宁钰的面容映入眼帘。 苏璟安眸光微动,心潮骤然翻涌,扑上去将她抱个满怀,恨不能将她嵌进怀里。他囫囵吞下蜜饯,埋头在她肩窝,满心欢喜。 他承认自己心黑得能滴水,借着这伤惹沈宁钰心疼,蜜饯在口,总有些心虚。但若过去吃的苦头能换来这一刻,那他也甘之如饴。 沈宁钰念着他的伤势,把床让给他,自己睡软塌,苏璟安犟不过,听话地睡下,只觉周身被她的气息萦绕,身上又开始发热,好一阵才睡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生平第一次上朝。 皇帝历数此番掖康水患功过,赏赐魏允同为首的大小官员金银财物,又以苏璟安剿灭白虎寨有功为由对他大肆封赏,还当众宣布他黑甲卫队长的身份,四下惊讶。 消息传到后宫时,赵映熙正在试穿婚服,闻言淡定道:“哼,算他有本事,本宫勉强同意,他能配得上宁钰一根手指头。” 她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瞧不出哪里需要改动,宫人们又只会夸赞,她听得烦,打算带出宫让沈宁钰帮着提提意见。 凝珠整理好衣物,不解道:“奴婢带去国公府即可,或者请少夫人入宫,殿下何必亲自跑一趟?” “你不懂。”赵映熙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母后难得准允我这个月出宫一趟,机会可不能浪费。” 国公府提前得知消息,任莺慌忙迎接,赵映熙见人群里没有沈宁钰,随口问道:“宁钰不在?” 任莺赔笑道:“宁钰丫头病着,正卧床休养,殿下——” 她话没说完,赵映熙已带着宫人入府。 沈宁钰今日除了精神欠佳之外,已恢复得差不多,前脚得知赵映熙来访,后脚就见她远远跑来。 她拉着沈宁钰的手,见到胳膊上的伤,眉头一紧,“怎么回事?” 沈宁钰简单讲来,瞧她过于担心,忙换了话题:“凝珠她们提箱子作什么?” 赵映熙闷闷道:“本想让你帮我看看嫁衣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可你病着,便不叨扰你了。” 沈宁钰失笑:“去你的,快穿上让我瞧瞧。” 嫁衣上身,大小合适,布料考究,做工精巧,还有绣娘精心绣上的金线,阳光下金光闪闪,更显得赵映熙高贵端庄。 “甚是好看,我寻不出什么差错。”沈宁钰由衷赞道。 “当真?” “我能骗你不成?” 赵映熙放心地换下嫁衣,搂着沈宁钰的右臂撒娇道:“盖头我想亲自绣,可是不知选什么花样……” 沈宁钰作势想了想,故意打趣:“蝶恋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