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我已经替你打过他了。长白山太冷了,我弟没接到张起灵,哭丧哭到脑子发瘟了。 三人在微信群里嘀嘀咕咕一阵,分析来分析去,也没分析出究竟是谁偷偷摸摸给小姜送了花。 姜乐忱记性不错,他在大脑里仔细盘了一遍平时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从大一军训时隔壁连队的女同学,到选修课上和他同组给牛做胃扭转的师姐,越想越觉得谁都有嫌疑。 没办法,谁让咱们小姜同学人美心善,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暗恋他的同学实在太多,能从学院路一直排到东五环。说不定哪位默默关注他的人,知道他今天要登台表演,就悄咪咪买了花,以示支持呢。 “我决定了!”姜乐忱捧着那束花,爱不释手,“如果以后公司要给我定一个应援色的话,我就选这个落日橙!” 前公司的运营一团乱麻,工作人员哪有功夫给101个小糊豆挨个定应援色,photoshop调色盘都不够他们用的。所以姜乐忱出道五年,既没有自己的粉丝名,也没有自己的应援色。 不过没关系,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今天起他就不是以前的姜乐忱了,而是有自己应援色的姜乐忱了! 他话音刚落,休息室里不知哪个队友酸溜溜嘀咕一句——“挺好。晴空蓝,落日橙,人家盛之寻是万里无云的蓝,你是快落山的橙,真吉利。” 姜乐忱:“……” 他们这个糊团到底什么时候解散啊,他这队长真的快当不下去了! …… 临时板房作为休息室,有个显著的缺点,那就是没有卫生间。若有三急问题,只能去外面的移动厕所解决。 姜乐忱今天早上为了消肿,喝了两杯比他的命都苦的加浓冰美式,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肚子咕噜咕噜乱叫。 他把花放到一旁,问闻桂要不要一起去厕所。 闻桂嫌弃地抬了抬眼皮:“不去,我要热身。” 姜乐忱:“你早上也喝了两大杯咖啡了,现在不去,小心一会儿上台尿急。” “不会的。”闻桂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鄙夷,“我和你不一样,我肾好。” 姜乐忱:“………………” 肾不好的小姜同学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走了。 移动厕所都是一间间独立的小房子,谁都能去,因为清洁不及时,里面脏的要死。但就算这样,移动厕所前也是大排长龙,队伍都快比当年做核酸长了。 小姜同学实在忍不住,眼珠一转,盯上了不远处的高级休息室。高级休息室都是正经水泥房,里面有水有电有空调,肯定也有独立洗手间! 高级休息室门口有保安站岗,进出都要查证件。 但姜乐忱仗着一张脸好看,头发也染的花里胡哨,昂首挺胸地就往里面闯。因为他太目中无人,格外没礼貌,看起来很有“星范儿”,保安果然没查他的证件。 高级休息室是一整片建筑,长长的走廊七拐八绕,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小房间,每间房间门口都贴着艺人名字,放眼望去全是大咖的姓名。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每个人都很忙,行色匆匆,姜乐忱都不敢和他们搭话问路,生怕影响他们谈s+级大项目、码上亿的盘子。 姜乐忱绕了三圈,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男洗手间。洗手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地面擦得光可鉴人,旁边还燃着一柱檀香,这环境不仅比临时厕所要好,甚至比姜乐忱他们候场的板房要好得多。 说话时自带回声,音效杠杠的。 反正又不赶时间,姜乐忱解决完个人问题之后不肯走,磨磨蹭蹭地一边洗手一边开嗓。 唱的不是别的,正是盛之寻的《达尔文进化论》。 “……穿梭在钢铁丛林,在黑夜等待黎明,这是属于你我的秘密,是沉沦还是清醒……” 他一首歌唱的兴起,忽然洗手间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那人的五官浓重,带着鲜明的混血感,仔细看去,瞳仁好似泛着微微的蓝。他身上穿着搭配好的打歌服,看似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色紧身裤,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身形线条,男性荷尔蒙满满。 那是一张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也熟悉的脸。 说陌生,则是因为姜乐忱只在电视上见过他;说熟悉,因为这张脸的代言挂满大街小巷,三年前姜乐忱的homie闻桂曾经登月碰过瓷。 姜乐忱的歌声瞬间劈叉。 在这一刻,小姜同学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盘旋——工作人员到底在搞什么啊,难道以盛之寻的咖位,都不能分到一个有独立洗手间的休息室吗??!! 姜乐忱没想到能在公用洗手间里偶遇当红顶流,他赶忙立正站好,马屁不要钱地拍:“盛老师,您百忙之中居然亲自来上厕所啊?” 盛之寻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是来上厕所的。” 姜乐忱:“诶?” 盛之寻:“我是为你来的。” 姜乐忱:“诶诶???” 盛之寻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洗手间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合拢:“我听到你刚刚在唱我的歌。” 姜乐忱没想到,他只是在洗手间里哼了几句顶流的歌,就吸引来了顶流本人。 他顿时扭捏起来,秉持着中国人的传统美德,谦虚地说:“哎呀,献丑了,我刚刚唱的不好。” “确实不好。”盛之寻说。 姜乐忱:“……” 姜乐忱这才想起来,盛之寻是半个外国人,从小在外国长大,可能确实不认识谦虚这两个字。 只听盛之寻一脸认真地说:“你的高音部分掉了两个key,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翻译过来就是——兼职爱豆小姜同学,你走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