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吃了生活助理送来;早饭和药，被哄着又躺下了。顾禹哲没收了他;手机，他瞪着两只眼睛实在睡不着觉，只能望着天花板上斑驳;墙皮。 顾禹哲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语带不满：“制片是穷疯了吗，让你们住这么差;宾馆，我一会儿让小冯查一下合同。” 剧组和演员签订;合同上条目众多，从住什么等级;酒店、到工作餐几个菜、再到出行坐什么车，都会落实到文字上。只是签约归签约，等到实际拍摄时，往往会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变动。 姜乐忱懒洋洋：“都快杀青了，可别折腾冯姐了。这小县城;宾馆都差不多，而且不光是我住这里，整个剧组都住这里。两位主演老师就住我对面，林导住我旁边，我们离得近，平时晚上还能讨论一下剧本，还挺方便;。” “怎么，林岿然经常和你在晚上讨论剧本？” “您听人说话只听后面两个逗号是吗？”小姜哼唧，“我们好多人一起开会呢。林导可大方了，经常叫夜宵外卖，你别看这里偏僻，往前走两个路口，好多夜宵摊子，什么炒饼炒面烤串砂锅米线，可齐全了，打个电话就能送过来。” 顾禹哲眉头都打结了：“这种小县城能有什么干净摊子？你就是吃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才会生病;。” “……”姜乐忱纳闷了，“顾总，您不会真是我妈吧，刚才念我熬夜玩手机，现在念我吃外卖，这话术都和我妈一样一样;。您说实话，您是不是私下偷偷订阅养生堂;公众号，每天看《年轻人这样做，精神充沛》《中年人这样吃，不长白发》？” 顾禹哲气得把他;被子拉起来，盖住他叭叭个不停;嘴巴：“姜乐忱，我是不是太久没扣你工资，你忘了我是你老板了？” 真是奇怪，明明昨天这小混蛋都烧得头重脚轻神志不清了，怎么今天就能如此精力十足？若不是体温计不会骗人，顾禹哲都要怀疑他是装病了。 到了这一刻，顾禹哲开始后悔昨夜乘飞机赶来;冲动了。姜乐忱生病不会病死，但顾禹哲很有可能被他气死。 姜乐忱一听说顾禹哲要扣他工资，终于老实下来，两只手老老实实攥着被子边缘，下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眼睛。 他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冰蓝色;凝胶覆在那里，头帘乱糟糟地垂下来，终于有了一点病人;模样。 看到他这幅乖顺可怜;样子，顾禹哲心中那点怜惜;小火苗又慢慢燃了起来。 男人起身，骨节分明;大手贴在姜乐忱;颊边。他;手很凉，和男孩滚烫;脸颊呈现鲜明;对比。姜乐忱没忍住往他;手上蹭了蹭，像是只惹人怜爱;小动物，毛茸茸;短发刺得顾禹哲手心发痒。 顾禹哲放轻声音，哄他：“快睡吧。剧组那边已经给你放假了，你不用再担心拍戏;事情，如果不能按时杀青也没关系，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拍完;。” 男孩;眼睛半阖不阖，小声道：“可我真;睡不着，但是……” “但是？” “但是，如果有人给我读书;话，我就能睡着了。” “……”顾禹哲静默了一会儿，问：“你想听什么？” 他从来没给任何人读过睡前故事，更别提哄人睡觉。但如果小姜需要;话，他愿意为他读书。 顾禹哲在床边;软椅坐下，拿起ipad调出读书软件：“《小王子》;英文版，聂鲁达;诗，还是什么科普文章？就算你想让我读你们专业;论文，我也可以试试。” 姜乐忱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听这些书。” “那你听什么。” 男孩声音清脆地吐出三个字：“——《劳动法》。” 顾禹哲：“………………” 姜乐忱狡黠一笑：“不如从《工资支付暂行规定》 那一章节开始读叭，我想听听您动不动就扣我工资，到底遵循;是哪条法律呢？” …… 房门咔哒一声在身后合拢，男人走出房间，向等候在外;生活助理微微点了点头。 生活助理问：“顾总，小姜哥他怎么样了？” “他睡着了。”顾禹哲松开领带，神色有一闪而过;不自然，“刚睡着，你不要进去打扰他。他已经吃过药了，应该再睡醒就能退烧了。” 生活助理这才松了口气。 顾禹哲脸色突然一肃，语气沉了下来：“还有，下次遇到类似;事情，不准再帮他隐瞒。这次算你运气好，姜乐忱只烧了一天体温就降下来了，要是严重了转成肺炎，这个小县城你去哪里找好医生？你是艺人;生活助理，但你不要忘了是公司给你发工资，艺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公司汇报。上次盛之寻来探班，姜乐忱让你不告诉我，你就真;替他保密了？！” 他发火时从不说脏话，但积威甚重，像是一袭压境;台风，即使被风尾扫到，也足够人胆颤。生活助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能讷讷低下头，听顾禹哲训话。 生活助理是个和姜乐忱年纪差不多;小姑娘，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之前也给其他艺人当过助理，这次才被调过来负责姜乐忱。因为他们年纪相仿，姜乐忱又没架子，两个人一直以朋友相处。姜乐忱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顾禹哲直接把她骂哭了。 她一哭，顾禹哲也没心思训她了。 看来姜乐忱;厚脸皮，是一点也没传到身边人身上。 顾禹哲挥挥手让她离开，待生活助理走后，他回过身来又望了一眼身后紧闭;房门。 他这一次是独自一人提前飞来;，今明两天;会议全部改成了线上，冯助理被他留在了京城，直到明晚才会和其他人一起抵达剧组。 顾禹哲知道，这次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