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后,烈日炎炎,偶有蝉鸣。 火烧云布满天空,迷幻的光影把医院里的几栋病房楼照得通红。 点点光晕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宛若晕开的红色染料,为病房平添了一抹生机。 然而,一声叫喊惊扰了午后静谧。 “嘶......你轻点!” 唐雨瞳身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神色清冷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言先生,这个月我是第三次见到你了,你是不要命了吗?” 言成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季度比赛多,我也没办法。” 唐雨瞳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道:“言先生,惜命。” 说完后,她自己倒先愣住了。不是因为别的,是“惜命”这句话,她从前常给那个人说。 那个人,也是赛车手。 每当她这么说时,那人总会勾起坏坏的笑容,独属于少年的那份恣意洒脱,格外摄人心魄。他不顾伤势便强行将她搂入怀中,凑至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引得她战栗不已。 “糖糖,放心,为了你,我不会死的。” “况且你这么厉害,即使我受再重的伤,我也不怕,你一定能把我救活。” 唐雨瞳脸色一沉,“你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 “好好好~我错了~糖糖不气了~” 说罢,那人将她抱得更紧,仅隔了一层白色绷带,唐雨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完美的身材在她眼前展露无遗,胸前凸起的八块确实是傲人的资本,处处展示着力与美。 唐雨瞳慌乱地将脸别过,看向其他地方。 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波澜不惊外表下欲盖弥彰的羞涩,于是得寸进尺,将口中的棒棒糖取出。 然后...... 唐雨瞳就尝到了那支棒棒糖的味道。 是橙子味的。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记得。 “不用给我打麻醉了,这次就让我长个记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唐雨瞳从回忆中抽离回到现实。 她很快神色如常。 “你确定?”她问道。 “确定!” “行吧,那等会你不要叫太大声。” 说罢,唐雨瞳拿起医用盒中的医用针与绷带,开始为他缝合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输液瓶中的液体见底。男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有不断冒出的冷汗揭示着他此刻有多痛。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应该庆幸没有伤到要害,接下来的几天,切忌吃辣喝酒,不要大幅度运动,一周后来拆线。” 叮嘱完毕后,唐雨瞳将医疗器械放入盒中,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言成接通电话:“喂!方栖泽,我告诉你,我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唐雨瞳走至门口的脚步瞬间停滞。 时隔四年,这是她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从别人口中。 “什么?你上周就回来了?你不早说!” 听到这里时,唐雨瞳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她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她快步走出病房,失神之间,撞到了实习护士周妍。 “诶,雨瞳姐,你没事儿吧?”像是看出了她脸色不好,周妍关切地询问。 “谢谢,我没事儿。”唐雨瞳轻轻靠墙,寻找着支撑点,言简意赅地回答。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有关方栖泽的事情,她总会变得不像自己。 他回来了...... 这个消息宛若定时炸弹一般,在她脑海中轰鸣。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川桥这么大,人又那么多,她与他再次相遇的几率几乎为零。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了走廊尽头的椅子上,翻看着方才从架子上取走的国际医学杂志。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么多年,她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只为能从一大片英文中寻找到有关父亲的消息。 父亲是一位著名的无国界医生,十年前在一次非洲救援中失踪,至此杳无音信。 后来,唐雨瞳也选择了医学有关的专业,算是对父亲的某种追随。大学时她也曾前往边远国家进行志愿救援活动,一毕业就通过人才引进计划进入到了郑桥最有名的一家医院工作,研究生课程基本上是在实验室中完成的。 可唐雨瞳不满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