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肿胀着,鼻腔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意,喉咙里像哽着一块东西让他无法发出声音来。 多少年了,无数个失眠难熬的夜晚,他早已经学会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习惯了独自承受和消化生活给他的苦难,从来无人问津,也没人在乎,他的心早已经坚强得像是块石头,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子的,他不允许把自己的脆弱被人看到,不喜欢被人施舍,怜悯,可生活和命运给予他的苦难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他太孤独了,内心深处也太渴望得到一点温暖的力量。 一定是因为夜晚因为黑暗才让他的内心如此脆弱,因为面前的人,因为这一句话而突然在这一刻破防。 宋静没看出冯彻的异常,正准备离开,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一道骇人的力气拽紧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里。 “冯彻你……你怎么了?” 她发现冯彻的身体在颤抖,声音就软了下来。 她记得那些债主来讨债的那天他都没有这么脆弱过,这举动的不寻常让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力道逐渐收紧,宋静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静静地任由冯彻从她身上索取温暖和力量。 好在天气太冷,而且天色暗了,没什么人走动,不然宋静还挺不好意思的。 过了好一会儿,冯彻才慢慢冷静下来。 宋静睫毛微微颤抖着,对于冯彻的心意她既是有感觉但又不确定的,她此刻更多的是想给予冯彻更多的精神上的支持。 “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你还好吗?” 冯彻舒了口气,笑道:“没事儿了,回去吧,晚安。” “晚安。” 目送着宋静上了楼,冯彻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了一只烟出来。 三楼的一户人家的客厅亮起了灯,冯彻静静地忘了一会儿,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 刚才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很想问宋静,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明明他已经刻意疏远她了,为什么她还是要一次一次靠近? 他知道,他的心已经动摇了,甚至刚才他差点就直接表达自己的爱意。 以前他总觉得生活太难,对于男女之事向来是顾不上的,现在看来还是没有看得上眼的。后来宋静出现了,他又觉得自己和她的差距太大,配不上她,怕给不了她未来,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要招惹她。 可真的决定要把她推出去的时候,他本来以为已经很难了,可看见她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说笑的时候,他嫉妒的要死,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和其他人恋爱了甚至结婚了,他该是如何的痛苦。 他敢断定宋静心里对他有感觉,如果是这样,他还要逃避,就一定是真的对她好吗? 既然喜欢,既然不想让给其他人,那他就努力把她留下来。 哪怕有一天她想要离开了,那么他放她走就好。 因为前一天有些失眠,所以周一开学的时候,宋静就有些精神不济,和郑好要了点速溶咖啡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可以不一会儿觉,手机又没命地震动起来,宋静正想要挂断,但一看是邓潇雅的来电,就有赶紧去走廊上接了。 电话那头女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宋静预感不好,追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潇雅,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小静,我……我被骗了,我……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呀?” 邓潇雅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咽声从手机里传过来,宋静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潇雅,你冷静一下,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好像……是家旅馆。” 宋静在听到“旅馆”这两个字时,几乎已经能想象出来邓潇雅遭遇了什么事情,一时间心情复杂。 “什么名字?好,我马上过去。” 第三节课都快结束了,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影才晃进四中校门口,门口的保安大爷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冯彻扣着帽子,围着围巾,目不斜视地一路往四中走,目光无意间正瞥见校门口斜对面公交站牌下的一个人影,脚步一顿。 董昊在一旁纳闷:“阿彻,你干嘛呢?” 徐百川顺着视线看过去当即心下了然,这几天冯彻心情都有点阴晴不定的,看谁都不顺眼,连带着董昊和徐百川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怼一顿,搞得俩人现在都有点怵冯彻,看到宋静的一瞬间徐百川都要热泪盈眶了,于是赶紧识趣地拉着董昊先一步离开了。 董昊还要再问,徐百川赶紧捂上了他的嘴,一边警告:“闭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