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玉瘪了瘪嘴,想到自己始终没能打回去那一巴掌,心里不开心极了。而顾楠清这个贱人又勾搭上知青里最有能力的陈知青。 也不知道顾楠清哪里好,长得不如自己,家里也不如自己家,陈知青这是眼瞎了吗? 李中华坐在陈知青和顾楠清身后,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只觉得自己眉毛一直在跳。这小姑娘还挺能顺杆子往上爬,抱大腿也挺顺溜的。 他轻轻咳嗽一声。 顾楠清才知道李中华坐在自己身后,她把面前的背篼向他推了推,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多谢嫂子的衣服。” 嫂子? 陈知青扭头看过去。 李中华愣仲间已回过神来,拳头抵在嘴边挡住尴尬。 陈知青在顾楠清耳畔小声说道:“别瞎说,他才十八岁。” 这也不怪我啊,寨子里男子十八成婚的大把,加上李中华长得也比较高大。 要怪就怪那件衣服吧。 顾楠清难为情地捏着衣角,哦了一声,心里有了几分疑惑。 陈知青对住在神庙里的那一帮人好像比较熟悉。 想着,她把背过来的背篼悄咪咪又往后挪了挪,放在了李中华面前。 李中华这一下看清楚了,背篼里的衣服下面还藏着一包玉米馍馍,想来是为了感谢他做的。 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李中华的嘴角高高扬起。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族长喊顾楠清的名字:“阿清这几天去了一趟城里,也给大家说一下吧。” 大家“哇”一声,顾楠玉忍不住说道:“不要脸,自己阿妈躺家里,还进城。” 黑石婶子冷笑道:“有人可是很亲的亲戚,也不见拿一分钱,一块板子出来。这会说风凉话,有意思吗?” 大家明白过来。 顾楠清随即也明了族长的意思。 她最近很出挑,迟早会引起大家注意,与其让人惦记她钱来的路子,还不如现在就抛出来,看谁还敢执意。 她领取族长的好意,站起来大大方方说道:“这几天我进了山,抓到一只野鸭,拿去城里卖了,换了阿妈的埋葬费用。然后我看见城里家家户户亮着明亮的电灯,街上不少人骑着自行车,还有公交车。在路上,我看见人家寨子里的铁牛在田里跑的快,一个铁牛抵好几个人干活。” 陈知青也站起来说道:“同志们,隔壁几个寨子早就用上了电灯,隔壁牛皮寨工分一天是七毛钱,再往前的团结寨他们的工分更是高到了九毛钱。我们才二毛九分钱,大家难道不想过好点吗?” “你这个女娃娃说的比唱的好听!城里的女娃娃没吃过苦,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大家谁不想富裕点,最起码吃饱穿暖吧,谁不想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张大花最近特别看不惯陈知青,她说话就反驳。加上刚才顾楠清的话让她极度不爽,忘记出门前顾江涛的吩咐。 “就是,要不然怎么会让你们来农村锻炼啊?”顾秀琴立刻接上。 大家都听得出来是顾老宅的人在说话,联想到最近的事,便有人笑道:“那行啊,路修好了你们不要走,有了电你们家也不要用。” “学习班你家阿玉也不去算了。” “不识字嫁不到城里吧。” 大家哄堂大笑。 死老婆子昨晚说的话听不懂吗? 顾柳三角眼看了一眼顾秀琴,顾秀琴看着那双带着恶毒恨意的目光,立刻不吭声了。 张大花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一眼顾江涛,也缩回头去。 没了顾家的声音,这件事进行的特别容易。 当场就拍板下来,一户人家出一个壮年去修路,吃大锅饭。 后面的顾楠清基本上都没听了,只琢磨着第二天要去一趟山里,看看自己布置的陷阱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就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排完水渠,大家就回了家。 顾楠清带上斗笠,背上背篼,上了山。 山上雾蒙蒙一片,小路蜿蜒在白色的迷雾中,消失在大山里。如果此时出来一头猛兽,都不容易被发现。 越接近水塘,雾气越大,水塘对面消失在一片迷雾中。水塘这边没看见野鸭的身影。 顾楠清嗅到危险的信号,紧握砍刀,小心翼翼渐渐靠近那一片水塘。水面上飘荡着一股血腥味。 忽然间,水面上传来羊的绵绵叫声,顾楠清心中一阵欢喜,又仔细听了听,更加小心翼翼,还差十来米才到水塘边陷阱的时候,她终于看见有一头母羊在陷阱旁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