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耳目一新。 清阳冬日透亮,没有热气。却肆意明亮的像是盛夏,照亮整个集会的回廊。学子们声音朗朗,争辩讨论,各执一词的热烈气氛,让人神往倍加。 田绾和蒋菩娘听说,这里有人讨论田韬的案子。田绾拖着蒋菩娘就跑来了,两个女孩子提着裙子,越过台阶红柱,奔跑似火。 学子们齐齐回望,视线凝聚在两个少女身上。 都是男儿的书院本来就少见女孩子。更何况两个妍丽容貌,风格迥异的两个少女。霎时安静下来的回廊,让田绾和蒋菩娘都怯怯的停下脚步。 所有男子都看着她们,不敢跑了。 田绾手足无措,想要躲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躲到了蒋菩娘背后。 蒋菩娘少女狼狈,她也惊慌的想躲。却无法得体离开,左右踌躇之即,孟宜辉和章询来了。 孟宜辉身材高大,章询更胜半头。两人并肩立在一起,齐齐挡住众人视线。 章景同微微失笑的看着蒋菩娘躲避的视线,他扶额问:“你们两个跑什么?”京城贵女们哪有这么野的。 蒋菩娘刚要开口,孟宜辉就问:“是发生什么事了?” 田绾背后探出头,小小声的说:“我听说,你们在讨论田韬翻案了……”语气中显然隐匿了,听谁说的。 孟宜辉立即说:“造谣,你听错了。我们都是学生,怎么可能擅议朝政。” 蒋菩娘手指害怕的泛红,却死死护着田绾。她像个斑鸠似得挡着田绾,明明自己过的就不如意,却偏偏看不得这人间疾苦。她一开口,章景同眼睛就凝过来了。 蒋菩娘说:“章公子、孟公子。田鼎大人到底怎么样了?我知道你们男子都喜欢关注朝廷大事。我,田绾她只想知道她父亲怎么样了。” 章景同眼睛似凝着千山万水。他并不理解,在他眼里蒋菩娘和田绾并不是什么要好的手帕交。蒋菩娘自己也过的艰难险阻的。 可为什么她无论在逆境中陷的多绝望。总是在替别人出头? 在临溪镇时,四处托情找师爷,只为了帮邻居儿子一个忙。 在华亭时,赵东阳叛国。她自己都是个孤女,却死死瞒着赵东阳行踪。完成赵东阳托付,把兵册交出去。 如今在咸阳,她又是这样。蒋菩娘自己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潭里,她却要替有兄长有母亲有丈夫的田绾出头。 她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呢? 章景同不知道自己胸口汇聚的是愤怒还是什么。酸胀的慌……为什么她总是让蒋英德替她操心。 孟宜辉都推辞都这个地步了。学子不能议政——借口说的这么难听,这么假惺惺,她还不懂吗? 田绾久久得不到回答,怯怯的拉拉蒋菩娘衣服。“菩娘,算了。” 蒋菩娘秀美的手拍拍田绾的,她白皙指尖勇敢的攥着裙子,继续问章询:“章家哥哥,你我一路奔波过来。难道我们不值得信任吗?”不等章询答,她又问孟宜辉:“我和哥哥来看你。凭你和我兄长的情谊,当真不能透漏吗?” 章景同涌上担心,不愿让她口不择言。他拉着蒋菩娘胳膊道:“你和田绾先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蒋菩娘踉踉跄跄几步,她紧紧闭着嘴。纤瘦的手软软的拉着田绾,田绾像个小孩子,拖在二人后面。 章景同大步如飞,蒋菩娘第一次觉得章询凶。 孟宜辉连忙在后面比划。他转身挡着师长和同窗们,笑笑说:“女眷不懂事……” 陈夫子略为担心,他不解地问:“那个田姑娘,是田韬的孙女,田鼎的女儿?” 孟宜辉磕磕巴巴,“夫子,我真的不熟!我不认识她啊。” 陈夫子若有所思,问:“你小子,是怎么把京城漩涡中心的那几口人。家眷弄到一起的?” 孟宜辉哭丧着脸:“夫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陈夫子问:“那你以前知道章询是浙江章家人吗?” 孟宜辉辩驳:“知道是知道。这不是没当一回事吗。” 陈夫子叹气,“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要背后论人事非,我看你们以后都得慎言。” 孟宜辉赌咒发誓:“不会的!先生你放心,我的朋友们都不是大嘴巴。除了田绾可能会向他爹撒撒娇。章询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跑到京城章家去告状的。他们就不是一支。” 陈夫子到不担心,“章家做了事就是让天下人议论的。我倒不怕你朋友说什么。只是田韬当初得罪的是梁巍,如今正值翻案之际。我怕我们咸阳书院收留着田韬的孙女,到时候惹出什么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