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渊渟准时上朝。 满朝诧异,直觉有大事发生。 毕竟这位皇帝登基一年有余,做事随心所欲,七日早朝有八日迟到,还没有什么政绩,如此看来,今日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各位爱卿可以畅所欲言。”谢渊渟宽和道。他确实不爱上朝,可昨日纪星词那番话着实激起了他一身反骨。 怕朕干出政绩来? 朕这就做给你看。 王公公也是看着谢渊渟长大的,此时听闻这话,忍不住老泪纵横道:“我不信,你说气话。” 谢渊渟:“……”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今日的皇上似乎真的有所不同,难道天上的先辈终于看不下去岳峙帝的庸碌作风,把他给夺舍了? “启禀皇上。”有人站了出来,“近日朝廷内传言称兰尧皇后身有邪祟,恐是红颜祸水,为平定人心,臣提议废后!” 谢渊渟点点头,正当大臣们觉得此事有戏时,他颇有昏君风范地来了一句:“驳回,此事无需再议,众卿的好意朕心领了。” 大臣气得跺脚,觉得昏君不愧是昏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渊渟话锋一转:“既然众卿都同意了,就将此事揭过,昨日的折子里有几件事……” 众卿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同意的,但也只能顺应着点头。 如今的谢渊渟做事雷厉风行,方法也准确有效。大臣们很难不怀疑皇帝是不是真的被先贤附体了,才一下子性情大变。但往好了变总归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提出谏言的大臣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谢渊渟原本就心思活络,面对大臣们的问题,他稍加思索便给出了解决方案,生平第一次认真地上完了早朝才离去。 见当今圣上离开了,朝廷里头的大臣也不免得议论纷纷。 “当今这圣上还真是不同以往,像是一夜之间长了脑子了!” “你说这话做什么!妄议天子,想掉脑袋吗?” “话说回来,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有位丞相悄声道,“皇上怎地突然就乐意帮着兰尧皇后说话了,宫内的人不是都说他们貌合神离吗?” “恐怕是流言失真啊。皇上走这么快,多半是要回去找那个妖妃。” “这,皇上回宫这么快当真是要去找皇后?”有人嘟囔道,“等我回家告诉我女儿去。” “老陈,你告诉你女儿做什么?”旁人问。 “唉,你有所不知啊,昨日我告诉她皇上和兰尧皇后同回寝宫,她就突然兴奋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陈感慨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孩子疏于沟通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艺术创作的……她昨天晚上突然闭门,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画同人!” “啊?你女儿画同人?”丞相一把年纪了,听到这名词便觉得很新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女儿前段时间跟我说她写同人,还能赚稿费呢。那你们说,我待会回去告诉她皇上跟皇后实际上关系和睦,她会高兴吗?” “肯定高兴。”老陈哈哈一笑,“高兴死了!” 跟皇上在朝堂上的游刃有余不同,纪星词今日早早就来到了御花园辛苦蹲点——要说打探后宫消息,这御花园必然是不二之选。 她漫无目的地闲逛,正巧行到湖畔,看见几位妃子在湖边凉亭聚着玩笑,好像还在讨论什么,好不热闹。 纪星词往凉亭那边偷摸去了。 只听陈贵妃爽脆的声音传过来,十分清晰:“我就说我们的CP不可能BE!昨日本是我侍寝,谁知道皇后先去了,一进去就是一晚上,倒把我给忘了!依我看,之前皇上下旨赐皇后毒酒,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他才不是真的想杀了皇后,他只是想让皇后去求他,借此跟皇后拉近关系,把对家变成对象!” 那边的美人们笑作一团:“姐姐说得极是!尽是小情侣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纪星词听得两眼一黑。 凉亭里还热闹着,怡妃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石桌上的纸,摇头道:“既然如此,我倒写错了,是蓄谋已久而不是日久生情,这剧情还得再改改。” 陈贵妃豪迈一挥手:“无伤大雅!怡妹妹的文采可是极好,日久生情也写得让人怦然心动呢,读完这本子,我昨晚凌晨三点都没睡着。”她骤然想到了什么,一下便坐直了身子,“对了,妹妹们可知道为何最近清妃娘娘总闭门不出?昨儿夜里失眠,我可算是知道了!” 众妃嫔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都下意识地往陈贵妃跟前凑了凑:“当真不知,还请姐姐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