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就凭我跟你一样惨。”瑜贵人横眉冷语一通输出,到最后自己却绷不住软了下来,抱着怡妃泪如雨下:“我他妈是不是犯贱啊,我根本就不该管她……可是她真的好像小时候的我啊……” 瑜贵人哭完才觉得自己失态了,她三两下把情绪都憋回心里去,不料元金金突然小声地说了句“你别难过了,怪我”。 瑜贵人便彻底忍不住了,双手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胸腔气息随情绪起伏。 “其实……他也算是个和蔼的父亲,他特别爱我弟弟,无论我弟弟怎么闹,他似乎永远都在笑。”元金金在瑜贵人低低的呜咽声中开口,“但是他的爱是有条件的,我猜了好久,后来发现谜底很简单,因为我不是男孩,所以他不爱我。 “我小时候说喜欢炒菜,我就想长大以后去最大的酒楼里当最厉害的厨子,他第一次打我,说那是男人做的事情,我不是男人,我是不配的……”元金金满腔不甘,“可男子与女子又有何不同?男人拿得动铁锅,我也拿得动,好些男厨子炒菜还比不上我,可是没人看得上我。” “想做厨子?”纪星词开口邀请道,“恰好我在筹办餐博会,虽然现在还在选址阶段,但开起来只是迟早的事,你可以拥有自己的铺子,自主经营,你愿意跟我合作吗?我招厨子无论性别,只求好味。” “真的吗?我当然愿意!”元金金灰败的眼里终于燃起了希望,但她免不了还有些畏缩,“皇后娘娘,那我爹呢,他还会再来找我吗?如果他来抓我怎么办?” 纪星词笃定道:“他抓不走你。”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万物如蝼蚁。 这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将元金金的心神都定了下来。 “对了,皇后娘娘,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如果还没定下地址的话,或许可以去瞧瞧。中心街那儿的鸿月酒楼,三层,地盘大着呢。不久前我才听说酒楼老板要将酒楼盘出去,也不知跟别人谈拢没有。”元金金积极地帮忙出主意,“那地段人流量也大,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都爱往那处去,把那里盘下来,估计以后有得赚的。若你们当真想去,我明日便带你们去。” “好,那我们明日便去。”纪星词偏头问,“你们呢?明日可要随我同去?” “我随你去!”怡妃道,“陈贵妃,瑜贵人,你们去不去?” “我最近是不敢出去了,要是再叫皇上抓着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陈贵妃伸了个懒腰,烦躁道,“那皇帝老儿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可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了。” 瑜贵人也道:“我也不巧,伊嫔近来病了,约好明日要去照看她的。” 怡妃笑道:“那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要说这鸿月楼的张老板也是个俗世奇人,他麾下酒楼的位置分明是极好,偏偏半月了也没能盘出去。 据说是因为张老板是个狂热的诗文爱好者,人家来盘他的酒楼,他上去便要跟人家来一场紧张刺激的飞花令! 因而要盘他的酒楼,不仅兜里得有钱,肚子里还得有墨水。 “二位客人可愿与我来一场飞花令?”同样的问题被抛给了纪星词一行三人。 “飞花令?”怡妃狂喜。要知道,她大学念的可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我们就飞一个‘月’字,看哪方飞得多。若你们能赢,我这酒楼半价盘给你们。”张老板阔气道,“但是要原创诗句哦。” 怡妃赌上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荣誉,欣然应战,心说我好歹饱读古今诗书,不说能不能“创”出来,单单是仿写那些千古佳句,都够这张老板喝上一壶了—— “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张老板摆起仙者的姿态,摸了摸虚空中那压根不存在的长白胡须,深情吟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纪星词:“?” 怡妃:“…………” 《静夜思》,唐,李白。 妇孺皆知、耳熟能详、雅俗共赏。放在二十一世纪,三岁小孩儿都能轻松无压力地背诵全诗。 ……您管这叫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