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绛也是后知后觉。 宋清淮这人好像,似乎,确实就是非常容易心软。 从上次醉酒她就看出来一点苗头了,明明被她拉着发了一路的疯,却没有甩手走人,还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 到了门口让她自己进去,没进房间,还是下楼提醒张姨送来了醒酒汤。 可惜后面还是被她硬拽了进房,她跳上床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头,刚开始站在一边让她自己揉,她疼得掉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嚷嚷几句“好疼”,“是不是手也断了”,“我手断了怎么办啊”,他看不下去还是上手帮忙了。 不过,跟宋臻一样? 睫毛微垂,楼梯铺了防滑毯,许绛垂着眼想,她和宋臻可不一样。 至少宋臻不会对帅哥有非分之想。 已经是最后一步,迈上二楼,许绛没有直接回化妆间,而是纠结了几秒,打定主意拨出一个电话:“喂,师傅——嗯对,是我,你先回去吧。”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二层阁楼处望了会楼下,露台被窗帘掩着,看不太真切,但可以确定没人出来。 默了两秒,眼中神色莫名,她端起盘子回到化妆间休息。 指针转动,酒会正预热,沈檬让李琛君和许绛先见了一面打声招呼,免得等下出差错,交代好流程,临别,她还戳了戳对方三令五申:“你小心点,等会说错话我就把你抓起来。” 李琛君已经换了西服,这身穿着约束多,穿着不习惯,浑身都别扭。 他单手摸着脖子,侧目看她,舔了下嘴唇,低头瞥她按在手臂上的指尖,衣服微微陷下去一个小圈,很无奈地抬眼和她对视:“我哪里敢说错话啊。” “你最好是。” “有没有水喝?” 沈檬定定看了他两眼,挑眉:“你紧张?” 哪来的说法,他沉默几秒,干脆道:“没有。” “那就快走,喝什么水,走完有的是水给你喝。” 沈檬还要换衣服,三下两下推着对方就出了门。 她转身回到更衣室,造型师在旁侧帮忙拉链子,许绛就帮忙递递东西,弄完了就在边上吃被切好的小蛋糕。 女主是吃不胖体质,几块小蛋糕,只要不把肚子吃凸出来就不会有影响。 只是吃完后她还要补口红。 疯言疯语有时候是很有效的,只要有人愿意听,它就不能算疯言疯语。 就像精神病人也不会觉得和他撑着伞蹲在一起的另一朵蘑菇是精神医生一样。 但如果一直疯言疯语,会不会连偶尔正常的真心话都被人视作玩笑呢? 许绛不清楚,她只准备经常性疯言疯语,偶尔特赦人间做个正常人,放过他人。 比如现在,就是她该做个正常人的时候。 鼻梁两侧打了阴影,她弯了弯嘴角,又冷了冷脸,变换着脸,找出一个似笑非笑,疏离里透着一点温情的笑容。 酒会上认识原主的人不少,她可不能露太多马脚。 虽然好像已经露了很多马脚了? 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往那么离奇的方向去想吧。 和苏瑄见面的时候,许绛就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太多表情,但还是不小心破防了,今天见沈檬,她也担心了会,好在对方和原主很少见面,都靠着苏瑄中间维持着友谊。 想到这里,她突然生出一个困惑:为什么沈檬没有请其他更熟的人来做伴娘呢? 这个困惑很快又被她自己打消。 原书既然设定沈檬是“任性直白”的小公主,又要用来衬托女主的上进和优秀,自然要把她“任性”的一面最大化,来彰显原主的情绪稳定,理性克制,那么想来沈檬也不会有非常多的朋友。 这是被书中世界自动补齐的逻辑。 还没到上场的时候,许绛刚刚出去只是走个地形踩点熟悉。 她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又细细看过一遍沈檬的朋友圈。 滑雪骑马射箭,下午茶,躲雨,扫街,赛车,看彩窗。 大多数照片里是她一个人,偶尔也有苏瑄出镜,偶尔也有些她不太熟的人,但总体来说,除苏瑄以外的第三人不多,前面还有很多是关于她出cos的片,里面的搭档也只是搭档,时常更换。 流动的世界里,她是恒常的色彩。 最多人的一张应该是她官宣那天,照片里两方父母和老人家都在,沈檬和李琛君坐在前排的C位,李琛君穿得不算很正式,更像在家里,只是面上还有一点拘谨,她也坐得乖巧,收了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