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一直到临近春季下旬的时间,晋国的智氏、魏氏和韩氏盟誓的消息才传播到足够远的地方,原先得到消息的列国则是开始在进行发酵。 可以将智氏、魏氏和韩氏的盟誓视作一种互相约定,极大程度上避免了内战再次爆发。 一直在盼着晋国再次发生内战的诸侯,他们不知道是该相信智氏、魏氏和韩氏的约定,还是会像之前赵鞅跟其余家族约定“始祸者死”那样。 什么样?就是赵鞅跟其余家族做出约定,转头却搞骚操作呀。 最先有动作的是郑国,他们一边派出使者前往楚国和吴国,另一边很突然地对宋国进行了入侵。 其实呢,郑国这几年就是一直逮着宋国使劲薅,哪怕是晋国正在入侵郑国,郑国也没有停止对宋国的入侵。 这一次有点不同,郑国执政罕达不再是为了自己的嬖人能有块封地,追求的是朝宋国方向扩张,使得郑国在晋国或楚国的侵袭下拥有更深的战略纵深。 郑国入侵宋国了?本来根据约定南方的动态不关智氏什么事,问题出在宋国派出使节到晋国来了。 宋国使节不去拜访晋君凿,没有找魏氏寻求帮助或合作,目标明确地来到智氏,一开口就是“伯国救我”。 其实,宋国这么做不合情但很合理,智申目前担任“元戎”的职位,智氏又是一门两卿位,怎么看晋国都是智氏说了算。问题出在智氏、魏氏和韩氏刚刚盟誓不久,同时宋国不在三个卿位家族盟誓的范围之内。 魏驹知道宋使来了“新田”第一时间去智氏宅院,并且还知道宋使到底来做什么。 要说魏驹对宋国的这种行动有什么不爽的话,还真的找不到理由。原因嘛?一国使节来晋国谈事,不找“元戎”还能找谁,程序首先就过不去。 某天,魏驹接到了智瑶的邀请,一个愣神之后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对左右说道:“智氏可信,瑶可交。” 左右各色人等中有反应快的人,讲出缘由给其余还懵着的人听。 众人听完,自然不会吝啬对智氏的赞美。 魏驹带着很大的性质来到老智家,果然见到宋国使节也在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一些。 “驹,此乃魋。”智瑶引荐道。 宋国来的是谁,魏驹事先已经打听清楚。 这个魋叫向魋,他是宋国左师向巢的胞弟,行礼问候道:“拜见晋卿。” 魏驹哪怕只是给智瑶面子,怎么都不能对向魋冷脸相待,回礼之后才坐下。 “宋使此来,为郑国无罪而伐。瑶以为交予驹接洽最为妥当。”智瑶开门见山地说道。 事实是什么?智氏有着很明确的战略目标,不到时候去各处瞎掺和。 当前,智氏对齐国的经略正在关键时期,他们其余几个新占领地也在消化阶段,别提第二个五年计划正在进行当中。 在这种情况下,智瑶对参与宋国与郑国的纠纷兴趣缺缺,尤其是里面可能存在一个大坑,指定不想跳进去。 智氏已经跟魏氏和韩氏盟誓,没有太具体的条约,纯粹就是约定三个家族各自的扩张方向,不瞎掺和等于守信用来增加互信,还有可能让魏氏陷入一个大坑,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有没有坑,坑没有被发现之前,不管魏氏是主动还是被动跳进去,有没有被坑到都不怪智氏。 毕竟,哪怕没有智氏的引荐,魏氏还能不参与进去吗? 换作智氏要掺和进宋国与郑国的纠纷,相反魏氏会更排斥和不爽。智氏已经主动避开,魏氏出现了状况再去怪智氏,合适吗? “两位请自便。”智瑶说完就站起来离开。 去年,还是前年?宋国借道给楚国,十万楚军入境宋国,分出五万去“鄢陵”跟魏氏打了一战。 到了当前的国际局势,早不是说借道就借道的岁月,各国也从建设城邑表达对当地主权归属,变成了根据山川河流的标志确认主权的相关归属问题。 相信不久之后,界碑这玩意很快就会被搞出来,立在各条道路上向各国表达越过界碑就进入自己的疆域。 不要小看界碑的出现,等于说诸夏这边又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各国不是那种没有靠近某国的城邑就等于不算过界的岁月了。 正因为时代处在变革阶段,宋国还愿意借道给楚军,证明了两国肯定有合作的需要。 那么,宋国跟楚国取得了某种程度上的互信,为什么这一次不去求援本就有互信基础的楚国,会来找关系一度破裂的晋国寻求帮助呢?这就是智瑶认为的一个坑。 “楚、吴皆有介入郑宋纠纷举止。如郑宋交战,恐有演变为四国大战局面。” “楚国因白公憎恨于郑国,合宋攻郑乃是所需。” “吴国短时并无北上之意,亦需拉拢宋国,且不愿郑国就此衰弱。” “独有一国合宋,事必可成。” “如若楚国、吴国皆欲争取宋国,事不可成,宋国或成楚国、吴国之敌。” “此乃郑国生机,郑国君臣怎会无有所动?” 宰予在侃侃而谈。他是两个多月前回到晋国再继续给智氏效力,期间智氏这边察觉到郑国有异动,智瑶也就派遣能说会道的宰予前往宋国。 郑国有异动,智氏却是关注宋国?这种操作方式看上去很奇怪,可是只要了解到郑国针对的是宋国,再来看智瑶的布置,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目前还有一个门徒在南方为智氏做事,那就是曾经为智氏负责越国事宜的子贡。 这些门徒有点意思,参加完孔子的丧礼之后,颜回等以追求道德层面的门徒决定留下守丧,其余各有追求的人则是四散。 子贡、宰予、冉有、子夏、子游等一些人来到晋国,决定在智氏给予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