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他是……” 凌安若看了周珩一眼,一下子卡了壳,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叫他,总不能还顶着原来的名字,偏偏周珩这混蛋也不帮忙,满脸兴味的看着。 老管家还在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凌安若只能胡口编道:“她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贵客,姓崔,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 崔? 周珩闻言微挑了挑眉,刚刚才路过崔氏,现下又给他安了这个姓,若说是巧合,那也实在是巧了。 周珩瞥了凌安若一眼,暗道这个崔氏果真与凌安若关系不浅啊。 倒是李管家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是贵客?不是王妃吗? 他可惜的看了周珩一眼,而后躬身身子,朝他行了一礼,说道:“这个王爷放心,奴才们定当尽心伺候。王爷,崔姑娘,夜晚风大,咱们快些进府吧。” 周珩微点了点头,跟在凌安若身后,在一群下人们殷情的簇拥下,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是先帝在时就已经建好的宅子,由原来的园子改建,又扩了一片地进去,比那些在京城的王府大了不少。 不过此时夜已深,凌安若也看不出王府有什么景致,只是在李管家的引路下穿过花厅游廊,又路过一小片园子才行至正屋。 屋里倒是挺亮堂,凌安若一进门,就清楚的看见梁柱上的雕花和八宝架上的各色瓷器,哪怕没有近观,借着昏黄的烛火也能看出个顶个的价值不菲。 厅堂里已经摆好了饭,凌安若不愿让人伺候,也有事要和周珩相谈,便挥手让下人们退了出去,当房门嘎吱一声合上时,凌安若瞥着周珩,打趣道:“王爷,您也挺阔啊。” “诶,祖上荫蔽,算不得什么。”周珩摆摆手说着,已经坐在桌边用饭了。 还真够欠打的。 凌安若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在桌边坐下。 王府的饭菜不可谓不好,只是凌安若随京城的口味喜辣,黎州的清汤小菜着实吃不太习惯,没吃两口就停下了筷子,盛了一碗鲜汤慢慢喝着,等到周珩也停下了木筷,她才开口问道:“你府上现在是什么情形,都有什么人,先和我说说,免得我露馅了。” 周珩才不急,他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消了会儿食,才在凌安若的催视下,慢慢说道:“你慌什么,我府上简单的很,无妻无子,下人嘛,除了刚才你见过的李叔,也不必费心去记。我平日里都是陆安贴身照顾,你有事吩咐他就行,他会差人去办。” “没了?”凌安若不放心的问道,“你就没有什么妾室王姬?”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周珩瞥了她一眼,“你也看见了,先帝疼我,给了我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我那些兄长们哪个不眼里长钩,恨不得咬下一口肉来。我皇兄之所以能留我性命到现在,无非是看我无妻无子,等我这病秧子哪天嘎嘣死了,这黎州自会回到帝王手里,用不着多费什么心思。” “黎州啊,既是销金窟,也是催命符。”周珩盯着清透的茶面,感叹道。 凌安若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珩,难怪刚才府里的下人们见到他会那么惊讶,这是把他当未来的宣王妃了?也真是够荒唐的。 “行了,我说完了,该你了。”周珩放下茶盏,好整以暇的看着凌安若,问道,“你和那崔氏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安若也没瞒着,直言道:“我娘姓崔,崔氏是她娘家,如今崔氏的当家人是我表哥。” 凌安若的话着实让周珩惊讶了一下,“看不出来,你也挺阔啊。怎么我以前不知道将军府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 “嗯……这事有点说来话长。”凌安若说道,“当年我娘还是崔氏小姐的时候,一次出门祈福,途中遇上了劫匪,正好让我爹碰上,顺手就把几个毛贼收拾了,我娘也为此芳心暗许。” “可我爹那时候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外祖怎么舍得把我娘嫁过去。可我娘不管,非嫁不可,半夜打点了行装就跟着我爹跑了,气得我外祖断绝了来往,放言说没她这个女儿。” “后来我爹混上了将军,名声大振。我外祖自然也想重修旧好,好几次派人上门送东西,但门都没进,就被我爹给退了回来,也只有我表哥年纪尚小,能在府里小住一二,可听说后来我舅舅想借着我爹的兵权做些买卖,惹得我爹大发雷霆,从此之后就不准崔氏的人再踏进凌府,再加上没过几年,我娘亲病故,两家就更是没了来往。” 周珩听完不知作何评论,最后只能感叹道:“那你爹还真是为人清廉,这么大笔银子送上门都不要。” 凌安若想起当年他爹眼也不眨的把那几辆装满珠宝的马车赶回去,也是既肉痛又钦佩,“可不是么。不过那时我爹娘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