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在麻瓜王室赐予、又被保密法吞掉的封爵领地上,马尔福庄园在清澈如洗的碧空中熠熠生辉。 最近两天,菲妮不太开心。因为她的生日宴会就要到了。 是生日宴会,不是生日。菲妮克丝的生日自然和德拉科一样,都在六月五日。而生日宴会的举行时间是菲妮生日的第二周。 这是马尔福家对外拟的生日时间——上了年纪的巫师都是这样的,他们永远故弄玄虚,不会告诉外界自己确切的出生时间。在诅咒与魔法遍地的巫师世界中,你总得多留几个心眼。尤其马尔福比很多巫师家都要老,它大概有一千岁了,所以总要更加小心。 这是老巫师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了,菲妮没什么不满。她只是不喜欢生日宴会,从七岁那年开始,她越来越没法因为宴会而开心了。 事实上,生日宴会,圣诞节宴会,所有的宴会,在菲妮眼里都一样:无聊,苍白,颓靡。 偏偏今年的生日宴会,卢修斯依旧热情不减——去年是庆祝双胞胎到了上霍格沃茨的年纪,今年则是为了炫耀双胞胎在斯莱特林出色的表现,使斯莱特林保住了过去的荣光。 过去的荣光。这种词汇总能戳中那些顽固纯血们心中的隐疾,何况又是钟鼎玉食、财大气粗的马尔福庄园邀请的。 每到这种时候,马尔福家就会大变样。 家族的亡魂再不各个画框到处乱钻了,他们躺在城堡专用的陈列室里,端起傲慢倦怠的神情,供来宾们偶尔前来的瞻仰。 很偶尔,因为这些纯血的宴会们来来去去,很少会有新鲜血液。再长的族谱,也看得没有新意了。 可惜死去的画像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们第九十九次地老老实实待在被家养小精灵擦拭过千百万次的画框里,等来一个同样腐烂的来客,满足他们空洞的虚荣心。 每到这个时候,菲妮都有一种抽离感。金砖玉瓦的城堡越是装扮它的辉煌,似乎就越是临近死亡,仿佛摇摇欲坠的陵墓。 我们于此地诞生,终将于此地死亡。从这个角度想,说马尔福庄园是一座坟墓,倒也并不为过。 当然,卢修斯,纳西莎,德拉科,还有一众家养小精灵,都对此感到高兴。所以菲妮也不打算扫大家的兴。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瘦弱,眼神冷漠倦怠。 “菲妮,你准备好了吗?”衣帽间里传来德拉科的声音。 “行了,出去吧。”菲妮说道。再一眨眼,菲妮微微抿起嘴角,那股矜持骄傲的孩子气又活了。 她微笑着,在盘起的淡金色长发上别上白玉雕饰的山茶花,与腰间的山茶花缎带遥相呼应。 她微笑着,和同样走出房门的德拉科并列而行。双胞胎今天的选色是灰绿,配以柔和的乳白,站在悬空的走廊上俯瞰宴客厅,像是一副和谐的双人油画。 菲妮垂眼俯瞰,各色衣着、古老陈旧的巫师们陆续进了城堡,在置餐桌前,在舞台下方,在沙发椅后,还有中间的圆舞池上。 “德拉科,菲妮克丝。”卢修斯微笑着向两个孩子摇摇招手,“来这边。” 这会儿卢修斯对面的是罗尔家的年轻夫妇,带着他们也将要到霍格沃茨读书的孩子。 菲妮克丝和德拉科踩着大理石阶上的钴蓝绒地毯,一步一步走下去,站在卢修斯和纳西莎身边。 罗尔家的微笑着说,祝德拉科和菲妮克丝生日快乐,这是他们的孩子,哈珀·罗尔,今年就要进入斯莱特林学习,他也给德拉科和菲妮克丝带了礼物。 “你们好,我叫哈珀·罗尔。”将满十一岁、进入巫师社交界的哈珀竭力沉稳地漂浮着两个大大的礼盒,展示他尚不成熟的魔法技艺。 “谢谢你的礼物,”在乏善可陈的大人面前,菲妮的微笑几乎纹在了脸上。她挥手,轻巧地将两个礼物收起来。“我很喜欢。小哈珀,你可以叫我菲妮姐姐。” “你好,哈珀。”德拉科也慢吞吞地说,他天真地没有掩藏自己的傲慢。“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你可以叫我德拉科了。” “菲妮姐姐,德拉科。”哈珀依次叫了一遍,心里为马尔福双胞胎中,至少有一个很容易相处而松了口气。 “瞧,诺特家的也来了。”卢修斯笑着说,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亲切地与卢修斯握了握手。他身后,西奥多安静地跟着,完成任务一样把礼物给了双胞胎。 菲妮克丝也像完成任务一样收了,只隐秘地向西奥多一挑眉。后者也略微地露了个笑意。 德拉科倒是明显的高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是你亲自选的吗?” “你自己猜。”也许是西奥多的语气听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