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平步青云,有些人碌碌无为。 他没有天赋,是个蠢材,有些事就算做出来也会惹人发笑。 嬉笑声没有了,锁扣却重新响起来,像是要将他逼疯。 他入道的晚,面上已是老相,前半生过得也不算顺畅,脸上的沟壑一道又一道。 不知是今夜的第几次,他缓缓的转过身,将手放在窗栏上,露出一个颤抖又不堪的笑来,浑浊的泪顺着那沟壑蜿蜒下来,葛青衫讨好着重复 “我关好了我关好了我关好了我关好了....” 响动停止,这时倒是真的刮起风了,葛青衫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蠕动着要从窗外进来。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指节不受控制的抽动,直到那东西真的要从窗户钻进来了,他才猛然将数张符箓洒出来。 “束!杀!破!”他像是瞬间脱下了账房先生的皮,记起自己是个符修了,上下翻飞的手结着术式。 燃尽的飞灰,残破的窗棂,葛青衫的发冠坠在地上,颇有分量的砸出响来,风拂过面颊,将浊泪吹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来!出来!” 任他如何隐忍,此时都维持不住理智,葛青衫不知为何,想起年少时,父亲第一次传他手艺,正屋神龛旁,他前期的功夫没做足,那豕放血前清醒了,他再下手,便是如他今日一般的嚎叫。 屋内死意弥漫,葛青衫恍惚间瞧见自个儿的影子涨大,顷刻间,屋内的灯火尽灭。 待听见那一声极为短促的,利刃出鞘的声音,葛青衫已歪倒在案牍旁,那匕首带着熟悉的冷意,这下是真的将他割开来了。 同样是放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嚓嚓’,黑暗中有衣物摩擦声,那人捡起了地上的卷宗,左手打了个响指,便见火花将竹简引燃,遂点亮了案牍上的琉璃灯。 “他这符还怪好用的嘞。”许茗仪赞许道。 “他身上有我族人的味道。”贝珠对饰品的研究很透,为了‘阿素’行动方便,她现在抱住了少女的耳垂,充当着耳坠子。 “下手早了点。”这人的修为不比阿素高,胆子也小,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应该不难。 “这样他们都会知道是你动的手。”贝珠语气担忧。 【影】 隐匿身形于人影或物影中,半炷香,玄阶符箓。 唯一的缺点是,待符效过后的另半炷香内,若使用者杀人,则被杀者的影子将会被剥夺。 “只有他。”许茗仪将粘在墙外的屏障符小心的撕下来,折好放进袖中。 【屏】 张开小范围结界,隔绝声音和灵力波动,半炷香,玄阶符箓。 *余两次 许茗仪用的这张是自己画的,阿素的身体卜卦不行,画符却是轻而易举,虽没有她自个儿功德的加成了,但胜在速度快,效率高。 葛青衫怀疑过,【影】成功的把握他不说八成,也有六成,用的填充物,灵粉,都是他能调配的最好最贵的,没道理一点用处也看不见。 宋盏定然也是这样觉着的,才将他的法子改了。 阿素的那些逃跑,并未竭尽全力,她在试探,在试图获取更重的筹码。 楼里的这些人,即刻要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事,她不是不在乎,只是眼前损失于她是皮毛,她看中的是在无数事件过后,最终结成的果实是不是她想要的。 葛青衫败于一刀,也死于一刀,不知他死前见阿素于影中来,心里可觉着有所慰藉。 “这有钥匙,还有还几个袋子。”许茗仪走到这里,前边的她都不放在眼里,很快就整理干净了,葛青衫这个第五层层主是第一个她废了心思和功夫下手的。 贝珠已然是被她荼毒了,对杀人不摸尸等于白杀这件事深信不疑。 “管账的,好东西不少。” 许茗仪将地上躺着的若干账册捡起,随意的翻了翻,挑出一本墨底金字的,指给贝珠看。 【辰时,珊瑚,取血半碗,取半月,送章处,鉴得玄阶,可用】 “他们在用我族人的血制符!”厚厚的一本,全是她们一族的血债。 在许茗仪的观念里,未开智的妖兽食人作恶,实为孽兽,驯服或斩杀取材也未尝不可,各大宗门里也有个别妖修的弟子,生来便有灵智,虽常受他人排挤,但若有人修愈杀之,也是会被界内众人讨伐诛杀的。 “在第六层,这钥匙能将他们放出来,告知扇河,将底下收拾好了就上来接人。”许茗仪将账册放在显眼的地方,搜刮完葛青衫的积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