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后如项南所料,白嘉轩在后续的族长推举中,顺利当选。 虽然白嘉轩十分谦让,说自己进过大狱,不该再当白鹿村族长。而且自己性子冲,当族长怕再惹是生非,因此大力推举鹿子霖当族长。 但是乡亲们依然信任白嘉轩,非他当族长不可。 哪怕是鹿泰恒也站出来,说自己的儿子当不了族长,族长还得白嘉轩来当。 因此最终白嘉轩还是当了族长,而竞选族长失败的鹿子霖,则把一腔邪火发在了老爹身上,认为是他帮自己拆台,自己才没能选上的。 “啥人么,自己的达给自己儿子拆台,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他抱怨道,午饭都不肯吃了。 “我不拆台,你摔得更重。”鹿泰恒解释道,“你看白嘉轩回来那天,全村百姓都跑去迎接了,把你一个人晾在那台上。这人心所向,你还没看明白么?” “那支持我的人也不是没有啊,白兴儿、桑老八、白石头儿,不都支持我么?”鹿子霖立刻又道。 “白兴儿、桑老八、白石头儿都算什么东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主儿。你跟他们凑一块儿,你这才叫羞先人呢。”鹿泰恒骂道。 白兴儿、桑老八、白石头儿都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都是备受村民们鄙视,最上不了档次的一类人。 跟他们打交道,都是丢份儿的事,亏儿子还把他几个挂在嘴边上,真是不长进! 鹿子霖被他爹一通抢白,顿时也无话可说,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 白嘉轩当上族长之后,就想干件大事,那就是把白鹿宗祠修一修。 那间祠堂盖于清朝乾隆年,到现在都有两三百年历史。虽然是祭杞祖宗的神圣的地方,却毕竟又是公众的官物没有谁操心。 五间大厅和六间厦屋的瓦沟里落叶积垢,绿苔绣织,瓦松草长得足有二尺高;椽眼里成为麻雀产卵孵雏的理想窝巢;墙壁的呢皮剥落掉渣儿;铺地的方砖底下被老鼠掏空,砖块下陷。 白嘉轩想出面把苍老的柯堂彻底翻修一新。 一来,翻修祠堂,是积德的好事,祖宗保佑咧。二来,通过翻修祠堂,也能让村民跟他一条心。 毕竟修祠堂不是一件易事,要筹集资金,筹集材料,筹集人工。如果这件事能干成,那他这族长之位,就算是彻底稳了。 以后再遇到什么事,大家伙儿都会支持他,响应他,而不会跟他有二心。 这就像古代的帝王,总喜欢建造金字塔、空中花园、宙斯巨像、复活岛人像等奇观一样。 虽然这些奇观很多都没有什么人用,但帝王还是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做。 不过他的提议,却被村民们一致拒绝。 大家的意见是,修祠堂的确是好事。可是现在是五月份,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实在抽不出身,而且他们手上都不富裕。 尤其鹿子霖还跳出来捣乱,说白嘉轩张罗着修祠堂,就是用大伙儿的钱,为白嘉轩一个人积功德,村民们根本捞不着什么实惠。 还对白嘉轩冷嘲热讽说,要修祠堂你一个人修,以后祖宗的福德都归你。 修祠堂这件事,大伙儿本来都不太情愿,只是不太敢反抗而已。 如今见鹿子霖这么说,大伙儿立刻纷纷附和,于是白嘉轩张罗修祠堂的事,就只能是告吹了。 …… 不过白嘉轩心气儿高,不是那种受气的人。 既然鹿子霖让他自己修,他索性就把家里的存粮卖了。真的打算自己把祠堂修起来。 他要让村民们看看,他白嘉轩是个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儿的人。 而且,他还想看看,等自己把祠堂修好之后,鹿子霖还有什么话说,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来祠堂议事。 对此白赵氏自然是很不满,“你达做了几十年族长,也没说拿自己的钱修祠堂。你这是要气死我么?” “行了,妈,你别说了,我这族长要言出必行呢,不能让人看笑话呢。”白嘉轩说道。 “哎呀,你非把这个家折腾穷了不可。”白赵氏急道。 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自己出钱维修祠堂,这不是傻是什么? 就在这时,鹿三走了进来,“嘉轩,在没?” “三哥,这儿呢!”白嘉轩应和道。 鹿三随即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嘉轩,听说你要修祠堂。我跟我儿子都是咱原上的人,也不能置之度外。你看这是我们爷儿俩出得份子。”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