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于陆卫东的‘淫’威,马丰都最终还是克服了心理上的那道坎,超常发挥出他得天独厚的讲故事本领,最后在电车上脱稿讲述了一回故事。 这等于是临场再创作了一遍,果然人的潜能无限,这逼到了最后,马丰都显然是感觉到了实实在在讲故事给别人听的个中乐趣。 两人在乘客们的掌声中,昂首挺胸下了电车。 前脚刚下了车,马丰都便按捺不住心情亢奋,双手举天高喊了一声:“我知道什么叫文学创作啦——” 陆卫东在旁就笑:“马老哥,你讲故事讲魔怔了啊!” 马丰都也大笑:“东子,真有你的,出这么一损招,逼得我丢掉脸皮的顾忌,然后我再讲那个亲身经历所改编的故事时,仿佛一下子就顺畅了许多。感情这搞文学创作,最一个紧要处,就是不能把脸皮太当回事儿!” “哈……” 陆卫东继续大笑:“自古文人多流氓,脸皮这东西,咱得先扔掉了,等回头成名成万时,那就是随便放个屁,都有大把拥趸,会百般花样来证明,文学大师放的臭屁也是香的,臭里带香,有很深刻内涵教育意义在其中。” “呃……!”马丰都愕然。 他几时听到过如此放肆的形容。 细思之余,却分明感觉到,好兄弟这简单话语里,字字珠玑。 两人很快来到一片老街区,迈步到了一四合院前。 马丰都掏出钥匙开了门:“这地儿是我租的一院子,专门用来存放咱们收集来的老物件,别看地方挺大,架不住咱们收上来的东西多,眼看着地方就快不够用了……” 踏进院门,庭院内搭有几处木棚,用石棉瓦搭着棚盖,底下用油毡布顺下来,用来遮风挡雨。 这些木棚下分门别类放置的,都是些比较大件些的,多以木具家私为主。 随便打量了几眼,有很多的东西,实际上都出现了残缺,断条腿儿的八仙桌、破块洞的老式屏风、少块板的桌椅…… “这些基本都别人不要,当垃圾扔掉,被我捡回来的……”马丰都叹息摇头道,“唉,都是些很有年头的好东西,可惜子孙后代不拿当回事,随手就折了损了扔了,瞧见这面屏风了没,这是明万历年间皇家所用,这上面的雕纹画饰,那叫一个精美绝伦,可惜残破了……” “能修补复原回来不?” 陆卫东问了句行外话,心里也是相当可惜这么多的实木老物件。 他可是太知道,再过个二三十年,这类的老物件,在市面上是如何受追捧,一整套完备的大宅门实木家私套装,起步价最少都在九位数,就这还是有价无市,多少大豪挥舞着钞票想买都没地儿寻这些东西。 马丰都摇头:“不是那么一回事,修补复原的,那就不叫古董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是全无价值,至少这残品上记载的一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整理汇总成册,做成图画、拓本,编载记录下来。一物一故事,它们可都是过去历史人文的见证。” “那最好得弄架照相机来。”陆卫东随口道。 “那玩意老贵老贵,我还是多费点功夫,把它们手绘成册,能省点资金,咱们就能多收上手几件完好的物件。”马丰都从房间捧出一厚实的画册,献宝般递在陆卫东手中,“来来来,你是第一个欣赏到哥哥我这手绘大作的人,看看够专业不,有什么欠缺地方,你指出来。” “嘿,忒专业了!”陆卫东翻大拇指一竖,看着手绘画册,一边跟着马丰都,两人就在院里逐一实物对照,品鉴了起来。 不知不觉,数个小时过去,天这就黑了下来。 时下已经到了冬天,这天一黑下来,冷风嗖嗖,还真够冻人。 意犹未尽收起了手绘画册,肚皮一阵咕噜噜抗议声响起。 这才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 陆卫东说一起出去找地儿吃饭,结果马丰都说这周边老街区,压根没什么饭馆之类,真是有钱也找不着吃饭地儿。 无奈,两人在院子一角的一个,用几块砖头搭起来的简易炉灶上架锅生火,烧水煮了一锅面条。 没什么菜可吃。 弄了点酱油拌着面条,胡乱吃着哄饱了肚皮。 “马老哥,你怎么也不给自己添置火炉,至少这得弄一电热毯之类的吧,这家伙,你晚上就睡这么空荡荡一大院子里,怎么受得了!还有你这平常吃饭,顿顿都这么瞎对付,弄酱油拌面呀!哎呀,不行不行,你这吃的住的条件也太艰苦了点,咱不能这么干熬下去。” 天晚了! 回学校已经没了电车。 陆卫东还有一肚子话想跟马丰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