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安确实格外震惊于陆亦轩的决绝态度,这次的约谈会,在他认为,真的只是一次很真诚的沟通交流,并且在他心里,压根也没把那些所谓贪占窃国千亿美元的检举指控当成真的。 这是个再基本不过的常识认知问题。 谁要真是相信了这样夸张上天的所谓检举揭发,那真的是应该先去找精神科医生,先给自己看看病了。 在约谈会之前,周庆安就一直在跟组员们在定基调,要确保是在一种相对轻松,但又不失严肃认真氛围之下,跟陆亦轩这个天才惊艳的有为青年聊上一聊。 只是却怎么也没意料到,陆亦轩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听了李长征的话之后,周庆安等人相互看了看,有些了然。 或许情况真是李长征说的那样,是因为这个调查小组成员当中,有他这个熟悉面孔,才引得陆亦轩乖张大怒,摔门而去。 不过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周庆安心里却越发变得不是滋味,甚至开始有些酸涩。 “老李,这事不怨你,怨只怨我事先了解沟通不到位。 老李你真的别有什么思想负担,你当年那事,我也多少知道一点,你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而且老李你如今从头再来, 这些年你在商务系统所做出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谁年轻时候还没有过恃才傲物的时候。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耐心安抚了李长征一番,又跟其他组员们大体交流了下,这次的约谈会,便这么夭折而终。 大家各自散了去。 散去之前,周庆安再三跟众人又强调了一下,说是今天的事情不要私下议论,陆亦轩那边,他会亲自去再沟通沟通。 一场在众人眼里原本再正式不过的会议,出现这么一个始料不及波折。 说实在话,对于与会众人而言,当真还是不小的一次考验。 不是周庆安压着,其他人估计早就要采取措施了,尤其部队来的那二位代表,对于陆亦轩的这种乖张之举,那更是直接就要军法从事的节奏。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周庆安又抓起桌面上的材料,一页页翻阅起来。 啪! 一叠材料被扔在了桌面上。 “老李? 哎呀稀客稀客, 您这位新走马上任的商务部外资事务处大领导, 怎么今天什么风,居然把你刮到咱这小门小庙来啦? 呵呵,我这就给你泡茶去!” 李长征摆摆手:“茶不忙着喝,给份内部机密材料让你开开眼,你们这些做媒体的,不是天天都盼着能有大新闻吗?看看再说,你老牟有没胆量搞起,有胆量搞起,咱再喝你家的茶水不迟。” 牟姓秃顶的中年老男人闻声警惕地站起,小步先奔了办公室门口,探头向外左右打量一番,见外面没人,这才缩身回来,将办公室门掩了,转回座位里,又探询目光打量李长征一番,没能从李长征脸上判断出什么。 他又看一眼扔在桌面上的材料,撇撇嘴抓起来:“神神秘秘,搞什么名堂?” 说着已经翻开了材料,目光飞快就在文字间浏览起来,只是看不多会,随手像是扔垃圾一样就把材料又扔回李长征跟前:“李长征,原本还想给你泡点上品的好茶,现在你丫想喝白开水都没有了,犯什么神经来我这寻开心?莫非你是想让我将这材料里面说的当新闻印上报纸里……” 李长征把材料又推向牟姓秃顶中年男:“老牟,牟大总编,看仔细了,这可是那姓陆的小贼的黑材料,这些年你可一直念念不忘要替你儿子报仇雪恨,机会难得,你这就吓得缩回去啦?” “谁特么吓缩啦! 老子就那么一个宝贝独苗儿子,原本进了中科社国际班,妥妥儿可以公派留学,就是姓陆的小狗贼弄鬼,害得我家奇奇直到现在还特么是个社会无业青年,只能跟一帮小哥们串串货当倒爷弄点生活费。 可前段时间,又是因为这姓陆的小狗贼,京城这些当倒爷的小孩,齐茬被扫了一遍,真特么狠啊! 老子就一个独苗儿,现在被判了三年劳教,我特么…… 李长征,真要是凭空胡乱捏造些子虚乌有事情曝光出来,就能坑杀了那姓陆的小狗贼,老子这杆笔,早特么笔下写万言了! 只是,让老子编新闻说姓陆的小狗贼四年时间侵吞国有资产千亿美元。 这事你能信? 扯这么个弥天大谎, 你不怕扯到了蛋,老子可还没失心疯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