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发出的声音,从一开始意义不明的咕哝,变成了清晰的两个字,再变成一句可怕的话语——花瑛,还我命来! “什么?!不是!我不认识你们啊!” 花瑛显然失去了冷静,接连的匪夷所思让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慌张的找着七皇子。身后的无脸人虽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让花瑛感到了无比的压力。 不只是害怕恐惧,还有复杂的,花瑛并不知晓的情绪从内心深处逐渐翻涌上来。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刚被她斩成两截的人,缓缓在她面前站起,用那久违的满带磁性的声音问道:“瑛儿,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花瑛一顿,满眼惊恐的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人的脸。 一个大约3、40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修仙人大多寿命长于凡人,也不会见老。可眼前之人却已有丛丛白发,倒是显得有些不同来了。 花瑛不会认错的。他眉间神徽,下垂却笑的温柔的眼眸,和那微微弯曲的嘴角。都是记忆中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是,他穿着的衣裳。都是那日从成年礼上下来时的华服…… “这…是我的……幻境?”花瑛本不敢确定。可这一身衣服,和那已经染上霜雪的鬓角,她确定,这位‘凌阳真君’绝对不是当年为她师兄祈福的凌阳真君。 可那身后的无脸人们呢?又是谁的幻境? 就在花瑛望向身后的无脸人们时,这位假凌阳开口道:「瑛儿,为什么不救师尊呀?」 !!! 即使是知道眼前这个是环境幻化出来迷惑她的。可花瑛面对这思念已久的‘师尊’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心底深处埋藏的痛苦与悔恨都被一股脑的挖了出来! “不……” 「那时,你要是没来该多好呀。」 “不是的……” 「来了却还拖累我,连死都不能入轮回转世。」 “不要说了!” 「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昆仑,你真是个‘灾儿’。」 “住嘴!!!” 花瑛近乎崩溃的喊出声,疯狂的将眼前这个假师尊片成无数薄片,却还是停不下那温柔的声音,缓缓说着刺向花瑛的话语。 「你说你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 【这世间没有花瑛,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昆仑弟子罢了。】 曾经的话语被它们用最大的恶意翻出,在花瑛脑海中回荡着。 「师妹既然都想透了,又为何不先了结你自己这个祸源呢?」 又一片薄片幻化成祁衍的模样,蛊惑着。 「师妹,我好疼,明明是你犯的错,为什么是我背罪呀?」 “师…兄…” 「我因为你灵核碎了,一身灵力废了。既做不成仙人,又做不成皇帝。」 「师妹,你害我好惨啊。」 …… 此时的花瑛已经陷入恍惚之中。一方面她知道这些人是假的,另一方面却是—— 她微小的挣扎逐渐失去了力气,只能任凭魇兽的丝线缠上自己。 「都是因为你,我的手差点都废了。」 白止?! 是啊……都是…因为…w 花瑛的瞳孔彻底暗淡了下来。 她不知,此时身处魇阵之中的真身,正被魇兽的丝线所操纵着,仿如木偶般将剑抵在自己脖颈命脉之间,任凭灵剑玉虚如何抵抗,都缓缓将剑送入动脉之间。只要一个眨眼,便会告别这个世界。 “花瑛!醒来!!那都是假的!!” *** 在浓雾外, 被花瑛伤了心的白止,呆怔一会儿后觉得好没意思。正准备转身要走时听见了花瑛那声近乎崩溃的惨叫。 梦鸢暝也急忙赶了回来:“怎么回事?” 她问的是白止,可白止这会儿似是没听见她的声音。只神色凝重的盯着翻滚起来的浓雾。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让他甚至感受到心口处正在隐隐做痛。白止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紧抿着唇仿佛要做一种抉择:她都…可是刚才那声惨叫,难道是她出事了?! 一想到这,白止便顾不上伤心了。他全然忘记自己方才是如何劝花瑛魇阵危险的,一提衣摆就冲了进去。 梦鸢暝:“白先生,里面危险啊!” 可她手不够长,在她就要拉到白止时白止就被浓雾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