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在平原上响起,越来越大。 直至最后恸哭出声。 无人敢上前安慰,只因那哭声中绝望太过,似已超过生灵可承受的限度,让闻者都为之骇然…… 终是他白止错了,错信于人,也错失所爱。 余生他将活在痛苦之中,为其赎罪也好痛悔曾经也罢,却是再换不回当日那笑的明艳的姑娘了。 【白止,我喜欢你。你呢?】 *** 良久后,凤凰羽涟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斥出声道:“白止!你给我振作一点!你是毕方的少主,怎可为人族落泪!” 白止听闻这声斥责,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整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一把揪住凤凰羽涟了领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已尽是血丝。凤凰羽涟望见,那瞳眸深处有仇恨的怒火生起,可令他怔然的是,那怒火竟是朝向他凤凰羽涟的! “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攻打昆仑!昆仑不曾介入过世俗的斗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凤凰羽涟开口,白止便已嘶喊出声。 他平日里或风流倜傥,或忧郁公子。却是从未有过像眼下这般似是疯了魔的样子。他抓着凤凰羽涟衣领的手上青筋凸显,整个人都狰狞异常。让人不禁寒栗,若他揪着的不是衣领,而是脖颈的话……这自小感情就如亲兄弟的白止会否下手杀了凤凰羽涟。 凤凰羽涟自也感受到了他的这份愤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算今日没有黑龙搅局,他也准备将花瑛毙于剑下。不为其他,只因他还是妖皇的继承人,要考虑的事情自然也比白止多。 “……玄门当年的确未插足人/妖两族的争斗,可他们也未对妖族伸出援助之手。你问我为什么,我来告诉你……” 他低下头,冷然的对上白止的眼睛,手上用力,将白止的手一寸寸拉开。 “因为跑掉的皇子中有祁衍!”他启声续道:“他是以墨座下弟子!上一次玄门中人未曾介入,可这一次不一样!有祁衍在,整个玄门就是他的后盾你明不明白!” 白止不明白,他不懂曾经温柔的哥哥,如今为何会变的这般草木皆兵,甚至只凭怀疑猜测就将一山一城戮尽。他神情痛苦的不住着摇着头,来以反驳凤凰羽涟的话。可又有什么用? 凤凰羽涟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对。说至恨处直接用力将白止的手从衣领处拽了下来。眼底冷意渐浓,他整理好衣领复又开口道, “再者,人皇殉城,死的坦坦荡荡,死得其所。可我们呢?!259年的冤屈!众多同胞的仇!难道就一个人皇的命就可以抵消吗?!”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瞥向白止,却对上白止讶然望过来的目光。 白止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眼前立着的不是从小护他长大的姐夫,而是什么陌生之人一般,他声音颤抖着哑声问道:“你攻打昆仑,是要做实,京城一役中人皇为苟活拖昆仑下水了?“ “不错,只有这样妖族所做的才能站稳大义名分。他们人族的卑鄙会被记载在历史之中,经此一事,玄门定会封山自保,绝不会再出手助他们了。” “荒谬……荒谬!” 不待凤凰羽涟自豪完,白止就一拳砸向了他的脸。众人愕然,却是没人敢去拦阻,只得一脸担忧的注视着那两人,不敢插一声嘴。 白止这一拳没有丝毫留力,加上凤凰羽涟对白止没有设防,直到拳下到一半,他才侃侃撑起防御。整个人被打的栽向地面。 “私欲?有私欲明明是你!你容不下昆仑,” “不,你容不下的不单单是一个昆仑,还有阿瑛,你容不下她,所以要置她于死地才肯罢休!有私欲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等凤凰羽涟再爬起身时已满脸是血,他吐掉被生生打断的牙齿,抬手也给了白止一巴掌。 白止没躲,他立在原地生受了这一巴掌。就听凤凰羽涟怒声中带着痛心疾首的哑声训斥道:“你还记得你是毕方之主吗?!你不立在妖族立场,竟为了个昆仑的仙子动手打你的亲人!你的君上!你告诉我,我如何能容她!” 白止侧过头,忽然哼笑一声, “羽涟哥……不,凤凰宗主。你也爱过我阿姐,知道失去爱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弟弟,是你亲人。你就这样将弟弟的爱人逼入死境,让她惨死在我面前的吗……” 伴随着这声质问的还有那极尽绝望的眼神。 那神情落于凤凰羽涟眼中,令他一滞。方才的豪言壮志顿时烟消云散。 他承认,唯有在这件事上,他对不起白止。只是他不曾想过,那姬花瑛于白止而言竟会是如此珍惜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