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答应了凤凰羽涟去西北查看情况。可他并没有如凤凰羽涟意料那般着急,反是在路上悠哉悠哉的一边观光游景一边赶路。颇为闲适恣意。 算起来,白止也有十年未出过门了。这十年间他不问世事,也不插手人妖两族的战争,与昔日要好的朋友们也几乎断了往来。是以这次出门他一边走亲访友,一边亲眼去看看现如今两族究竟是何关系。 一路走来,他看见的多是一片焦土,大好河山再不复往昔繁荣的景象,更有让他皱眉长叹的城镇与村庄。好在,九州大陆之上也有并非皆是仇怨对立的地方,白止这才略感欣慰。 其中以狐族领地周围最甚,在这里无论是人族城镇还是狐族领地都一片祥和,可谓是这乱世之中一片净土,来之不易了。 这趟出门白止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凤凰羽涟宁可纡尊降贵的来求自己帮他探听消息,也不敢直接大兵压阵的攻打过来了。 单看这临近狐族领地了客栈之中,放眼望下。有人族也有妖族,他们相处融洽,并无半分争吵,可一旁角落中绘有雀族图腾的一桌,却隐有被排挤之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没有人热情上前招呼,也无人愿意从其周围路过…… 白止有些怅惘。他虽不再过问世间事了,可这一路的见闻也足够让他看清楚,如今这人族虽还与妖族对立,可这西北狐族领地却对人族格外包容。也因此这里繁华比之妖都更甚,隐有大城的模样了,在人妖两族中亦是贤明广知。 反观凤凰领地,明明占据着妖都大城,却是对人族赶尽杀绝的厉害。残暴一名早已传播开来,两相一比较,似如今这般被排挤也就不例外了。 凤凰羽涟也定是怕引的时局动荡,这才按耐下性子来求他这个无问世事的人来调查狐族一事。 白止蹙眉,若凤凰羽涟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长此以往,翼族会不会再重蹈269年前的覆辙? 他端起酒杯,心事重重的一饮而尽。 就在他在这为翼族的未来担忧时。客店门口进来了一位,头戴幂离的女子。她一身潇洒的黑衣劲装,腰上随意系着一柄配剑,高高束起的马尾随她肆意的步伐扬起,在白止眼底划过一抹青色。 白止不知为何,心底忽然一滞,仿佛呼吸都被那抹青色扼住了。他猛的起身,再顾不上泼溅到衣袍上的酒渍。隔着二楼凭栏,视线拼命的追逐着那姑娘的背影。 有一瞬他觉得很荒谬。他竟将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误看成了花瑛! 这怎么可能?! 昆仑旧址没有丝毫变化,他这些年虽不问世事,却在昆仑旧址周边布了足够多的眼线,只为能探测到昆仑重现于世的一丝消息。 况且…… 当年是他亲眼所见…… 不可活下来的…… 白止落寞的摇了摇头。许是思念太过了吧,竟有入魔的征兆了。 他不愿再留在这里,撂下酒钱转头离开了客栈。 白止刚一离开,那戴幂离的女子就朝他之前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 若白止还在,定能认出那幂离之后的脸,正是花瑛! 只不过,她的面容仿佛停滞在来十年前那个结点。十年过去,身高面容与当年都毫无二致。就连她蹙起的眉眼都一如当初。让人惊奇又感叹。 花瑛:…… 就在她有些戒备的盯着二楼已空的座位思考时,客栈掌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娘,是在找什么人吗?”掌柜狐疑的问着。 花瑛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方才是感觉到了一股灼烈的视线盯着她,让她有些不安。可现在那人既已消失不见了,便也没必要追上去一探究竟。 可能只是个路人吧。她安慰着自己道。接过掌柜递来的钥匙便上了楼。 花瑛一进屋,便将门窗用术法封住。眼下她刚出昆仑,也不知道如今这世间是个什么形势。有方才被窥视的前车之鉴,她愈加小心谨慎起来。毕竟无论是她如今的身份也好,还是要做的事也好,都不方便被人知晓了去。 况且,好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不是当年懵懂的小仙子了,自然也了解了人不能尽信的道理。 她苦涩的笑笑,将屋内的桌子移到客厅中央,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卷轴在桌子上铺开。 卷轴缓缓展开,竟是一处宫殿的布局构造图。 图中殿宇鳞次栉比,花园水榭散落其间。其中主殿更是恢弘大气,比之废京皇城也不逞多让了。 花瑛仔细的一寸寸细细查看着此图,仿若是要试图记住图中每一处殿宇连廊道走势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