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宾娘的执念就在陶正平身上,定是要去看个究竟,以解心中多年怨愤。
胡抱璞也不反对,把油纸伞收入袖中,足下云雾便往薄刀山方向飞去。
盏茶功夫就到了十里范围。
胡抱璞突然眉头一皱,大袖一展,云烟缭绕散去,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不多时便有两个灰袍道人御风而来,手中令旗猎猎作响。
“咦,法旗明明感应到此处有气机异动,怎么过来什么都没有?”
二人颇为警惕的东张西望一阵,却什么也没发现。
法力涌出,手中令旗此时也没了反应。
二人便放下心来,便御风离去。
一路上遇到十数个一样打扮的道人,也是手持令旗,各自见了都点头示意。
却无一人能发现跟在二人身后的胡抱璞。
魔祷术所筑梦魔之境,便是如此玄妙高深!
“我早知道触动阵法会引来背后之人,却不想这么快,只一夜功夫这就赶来了。
想来道场驻地只怕就在附近。”
这般想着,胡抱璞便把油纸伞放出来,“我且问你,怀远县附近可有什么道观?”
宾娘一阵思索便道,“在隔壁县倒是有一座行山观。”
“想来这些道人便来自那处罢。”
胡抱璞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薄刀山下。
“到了此处你便不要出油纸伞,不然只怕会被尸骸吸引回去。”
“多谢恩公,宾娘知晓了。”
收起油纸伞,胡抱璞一面在山中漫步,一边运转通幽术。
生人为阵眼,那么绝无活命可能,在不得推演法门情况下,通幽术正可以用来探查阵眼所在。
凡属幽冥便不能逃过此术。
也正是如此,幽光自胡抱璞手心浮现后,不多时便分化五道。
其中一道直指蔷薇丛,另外四道则不言而喻。
此阵底下竟葬了生人五百有余!
顺着幽光所指之处,胡抱璞去到第一次处,只见一株古木郁郁青青。
胡抱璞却能看到整株古木都有丝丝缕缕黑气升腾。
张开灵眼一观,更是发现在古木之中藏有一具尸骸。
唤宾娘认过。不是陶正平。
“怪不得怨气涛涛,待我诛了为恶之人,便来送你入轮回。”
他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前往下一道幽光所指之处。
这处是一处水潭,只见潭水黝黑,大日当空立在水潭之侧,还觉寒气迫人。
胡抱璞以灵眼观之,只见潭底一具尸身浑身苍白历经十年不腐。
这次唤宾娘出来,她一看到那具尸身,两行血泪便从面颊上滑下来。
“陶郎!”
“何人唤我,是宾娘吗,宾娘是你吗!”
宾娘隔着潭水唤了一声,却不想只是如此,尸身便生出反应来。
一股黑气从尸身上流溢,一会儿聚成人形,只是出不得水面,只能在潭下挣扎。
一如宾娘此前被困在地下一般无二。
胡抱璞突然伸手,手上萦绕一圈幽光,他把手伸入潭水中,抓住人影往上一提,不见水响波动,人影便出离水面。
倏尔黑气褪去,现出一位俊郎书生模样的男子。
“陶郎!”
“宾娘!”
二人都是一声呼喊,随即宾娘也从伞中出来,十年未见的二人相拥而泣。
“我还道你负心害我,却不想你也一样早已身死。”
宾娘眼中血泪一滴滴落下,身上怨气消散一些。
“宾娘你怎能如此想我,我与你青梅竹马,岂会害你!
便是那歹人以你样貌将我打落深潭,我也知不是你所为。
我只恨那歹人害得你我尽皆丧命于此!”
说着说着,陶正平眼中也滴下血泪。
“既然仇怨不过误会一场,我这便送你们去往轮回罢。”
若执念在身持久不化,便成驻世孤魂,待执念消解便可继续轮回。
胡抱璞收了二魂,正要离去施法。
他也不是傻的,此处不可久留,若在此洞开黄泉,必定叫人察觉。
刚要架起云雾,突然之间周遭已然密布层层银丝,银丝光华流转格外锋锐,上有符篆隐约可见。
“道友既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只见一青年道人从林中走出,手持一本书册,缓缓走来。
书册宛如石质,一根根银丝便是从中延伸出来。
既然已被发现,胡抱璞也就散去梦魔之境,只见一白袍清俊青年长身而立,“想不到你竟能看破我的秘法。”
青年摇摇头,又一稽首,这才说道,“贫道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