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外天目前还是都城中数一数二的花楼,只不过渐有没落之态。 柠九摇着扇子走进天外天,即刻被环肥燕瘦围住。 她嘻嘻哈哈,左拥右抱,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吃饱喝得,柠九让姑娘去请妈妈。 姑娘们见柠九大方,争抢着去请妈妈。 不多时,妈妈来了。柠九一瞧,嗯,虽徐娘半老,但也颇有姿色,行事圆滑,不漏痕迹。 妈妈见柠九气度不凡,含笑看着自己,忙散了众人一屁股坐到柠九跟前给她倒了杯酒:“这位客官虽然眼生,但却有龙凤之姿,气度不凡,不像是经常光顾花楼的人啊。” “妈妈好眼力。我来,是和你谈生意。” “哦?怎么个谈法?” “我买下你这花楼如何?” 妈妈脸色一青,冷笑着说:“这位姑娘,想必又是那柳家小儿郎着你寻我开心不成?” “看来这柳家小儿郎没少欺辱我的好妈妈啊。别生气,我给你报仇。”说着,柠九从怀里掏出来太子府的黄金令牌。 妈妈见了,心里一惊,拿起令牌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她虽没见过太子令牌,但却知道没人敢造赝品。 又琢磨太子买花楼必定有缘故,说不定会有什么凶险。那这花楼不能卖,大不了以后带着多年积攒的银钱买个宅子过普通人日子。 心中有了计较,妈妈淡然又尊敬地放下令牌,说:“这花楼是我一手经营,如今也有十多个年头。舍不得卖!” “我买了,你还是妈妈。” “妈妈自由惯了,不愿意寄人篱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为自由?” “小姑娘,妈妈如今也不小了,人间三千繁华什么没见过?往后,不求锦衣玉食,粗茶淡饭也能过一生。” “哦?妈妈是可以这么想,可你这后院那八岁的儿子,也要一辈子碌碌无为么?你可愿意让他顶着风尘母亲的帽子,让人指摘一辈子?我听说,妈妈的儿子聪颖乖觉,若是好生栽培,也是一方将帅之才呢。” “你怎么知道?” “妈妈,小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你既知我女儿身,那我也不与你绕弯子。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的顾忌是什么。我可以给他认个好父母,送他入皇家学堂。只是要委屈妈妈,不得如现在一般日日陪伴在侧,但却可一月见上一面。” 妈妈沉默许久,自斟自饮三杯酒,下了决心一样,问:“怎么买?” “明面上,妈妈依然是花楼主人,但实际控制人是我。这太子府牌子只是我身份的证明,你不听命于太子府,只听命与我!” “这……” “妈妈放心,你的一应吃穿度用和花销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比现在差。而且您的小公子,我也会妥善安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花楼我要重新整装,重新聘些姑娘。另外,经营方式也要和现在不同。” “这么大的手笔!那姑娘要我做什么?” “训练姑娘。” “那是自然,我调教的姑娘只比醉仙楼要优秀。” “这个我信得过妈妈,只是,训练内容加一样。” “什么?” 柠九凑近了小声说:“套话。” “嘶”,妈妈听了,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明白柠九的意图。 柠九摆好姿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整好以暇,看着妈妈笑得自信从容。 妈妈也是个狠人,问:“出了事怎么办?” “别的不敢说,小公子的安危和未来是最基本的保证。” 笑话,一个妈妈,如果连这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那这情报站还玩儿个屁了。所以,花楼的经营和安危,肯定不在妈妈的担心范围内。 “成交!” “且慢。” “怎么?” “咱们丑化说在前头,你只听命与我,不听命于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有人不管以什么身份来寻你,记得先保命,再管任务。” 妈妈微微一愣,没想到柠九会这么说,心里一热,说:“我那孩子,就拜托给主人了。” “过几天,有人会送来信物。记住:只认信物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