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折扇在一旁等候评价。 “画功了得!你看九儿看我的眼神,还有我的领子上的风毛,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啊!”甄明轩啧啧称赞。 “过奖了,只不过那日下雪,你二人在亭子里与周遭景色混然一体,好看得紧,就想画来送给你们做个小礼物。” “九儿一定会当个宝贝一样藏起来,他最喜欢收藏你的诗画了。哦,对了,听说你要走?”甄明轩放下画。 “嗯,青鸾盟刚刚重建,虽有四位护法管理,但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和盟主出来这么久论理不太合适,而且数百盟众,肯定也有不安分的,盟主也有些不放心。” “九儿也是个粗心鬼,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回去?” “嗯。” “她心粗,你别介意。不过你就这么一个人走,路途遥远我不太放心,派几个人护送你吧,路上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和及时传信的人。” “无妨,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是青鸾盟副盟主,又与九儿一起帮了我和太子这许多,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云修沉思片刻,心知拒绝不了,于是同意了。 …………………………………… 天,乌压压的黑;云,重压新会城上。 北风嘶吼,鹅毛大雪打在脸上像冰刀割得一样疼。 云修和落雨带了一队人马准备出发。 甄明轩、胡云豆赶来送行。 胡云豆递给云修一个食盒:“里面是我和画儿连夜做的小点心,你在路上吃吧。一路顺风,过几月我们青鸾盟见。” “好。”云修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润泽带着体温的玉佩递给胡云豆:“这个给你,有滋养身体的功效。” “这不是你每天戴的那块么?能让你天天戴着的东西除了那把扇子,我看就是它了。想必一定贵重得很,你还是拿回去吧。”这块上好的玉佩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胡云豆可不敢乱收,虽说它上头挂的素色绦子是她和画儿一起打的。 “你新近小产,虽说眼下身体无碍,但我们这一路走来,你也受了许多苦累,这里又冷得紧,随身带着吧,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云修心里明白,此一别怕是再见遥遥无期。而玉佩是聂霏雪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送他的,聂霏雪对他来说亦师亦母,所以玉佩对他意义也十分特殊,所以才把它留给胡云豆作为告别礼物。 “行!我暂时借用养身体,等我们汇合了再还给你。” 云修笑了笑,转头对甄明轩说:“甄兄,新会城重建,事情繁杂琐碎,一定会很辛苦。你身上的伤还有几处好得不甚利索,这药膏是我才配好的,你每天涂抹于患处,好得快,不留疤。” 甄明轩没接药膏,反而伸手解下云修的银灰色鼠毛大氅,转身从晴风手里拿过一件纯白色狐裘大氅给他披戴好,又在云修惊讶的眼神中为他系好带子:“这件才趁你!这么冷的天,那件不如这件暖和。” “这……” “那年我和太子去围猎时得的,正好这时候穿。”甄明轩轻轻把云修的头冠扶住,又把帽子给他戴好。 胡云豆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里痒痒得紧,一双眼睛不停冒出串串红色小心心,张着嘴就差淌哈喇子了。打死她也想不到,这辈子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亲眼看到两个神仙帅哥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唯美画面。 一旁的画儿看到胡云豆那副呆样,憋着笑拉了拉她的袖子,胡云豆这才恢复正常。 云修把药膏放到甄明轩手里,又拿出一个长条锦盒递给甄明轩。 胡云豆见了,立马又犯花痴,抻着脖子看向云修手里,小声嘟囔:“这俩人你送我一个,我送你一个,啧啧,郎有情,郎有意,美啊~美啊~话说这送的是啥?” “上次画的雪景图,我已经裱好了,送给你和豆子做个纪念。” 甄明轩接过画,心情非常复杂,云修又是送玉佩,又是送画,他这些欲言又止的话里明显带着告别的意思。他是千百个不愿意云修离开,因为这意味着云修拿到《疫经》后就会送到羌单。这对大燕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一路顺风。” “甄兄保重。” 望着很快湮灭在暴风雪中的云修,甄明轩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他,最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