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各位可都听清楚了?”甄明轩老神在在地坐在首座,高傲又富贵逼人。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好看的长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却被茶叶的味道弄得皱了皱眉。 “大人,这茶不好,我给您换一杯。”师爷赶忙凑过来献媚。 “不用了!”甄明轩看也不看师爷,优雅却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面上。 底下坐着的米商面面相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看向师爷和县令:不是说涨价五倍吗?这怎么又变成涨价十倍了? 县令和师爷也被甄明轩刚刚下的所有大米涨价再翻番的命令弄得有些蒙。 甄明轩这是要干嘛? 看着底下齐刷刷如同等待喂食的看门犬一样的米商们,师爷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大人说的你们听不清楚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但是……” “怎么?你反对?”甄明轩二郎腿一翘,身体仰靠在靠背上,懒洋洋的笑容里写满了不屑,用一种非常危险的眼神盯着那个说“但是”的米商。 “不敢!不敢!”那米商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回答道,只不过他心中暗想:这个甄明轩不是一直爱民如子吗?难道之前都是伪装? 所有人都心存疑虑但又不敢多言,无论如何,这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上面发话了,他们照做就是。 不过,之前那几个不肯涨价的米商依旧抗住了压力,以存粮不多为由拒绝涨价并闭店。 当晚,甄明轩在县城一个酒楼设宴招待县令和师爷,还有那群米商时,这几个不肯涨价的米商没有到场。甄明轩倒是打心眼儿里对这几个米商佩服敬重起来,并决定事情了解帮他们一个忙。 酒过三巡,甄明轩乜斜着一双星眸,笑意盈盈地看着县令和师爷,那张桃花面有说不出的英俊,即便是满心提防的师爷也不觉间想要亲近他几分。 “二位,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认为我和你们不同。” “不敢,不敢~” “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呢?”县令和师爷端着酒杯慌忙地解释。 “其实,我,和你们是一样的!”甄明轩端起酒杯一仰而进,重重地放下酒杯,满脸的无奈,“我是商贾出身,在朝中受太子庇佑才得以站稳脚跟。” “大人,您实乃人中龙凤,做事果决又有手段,有今天的地位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师爷拍起了彩虹屁。 “可是他们还是看不起我!不管我多么努力,不管我牺牲了多少,他们依旧觉得我就是个贩夫走卒!”甄明轩的愤怒来得顺理成章。 “大人,这话可说不得,您喝多了~少喝点儿吧。”师爷嘴上拦着,手上却又给倒了一杯酒。 “我有今天,靠得是我自己!我为了他出生入死,几次豁出性命,可是我有一点儿错处就像犯了天大的错!我不过带着她去了边塞,然后就……”甄明轩打了个酒嗝,继续说:“哼!这狗屁世道!太子也忒窝囊,居然不救我一救~我为他拼尽全力……就这么点儿事儿,他却一声不吭!” 甄明轩越说越气,手一捏,酒杯应声而碎,酒水伴着血水滴滴答答掉在桌上,像一朵刚开的红梅花。 师爷冲县令使了个颜色,县令忙拿出手帕给甄明轩包扎。师爷起身又把那些米商都赶走,返身回来和县令陪着甄明轩“骂”了太子半宿,并邀请甄明轩加入三王爷的阵营。 不过师爷并不傻,甄明轩在朝中的名声和他的忠义行为可谓是家喻户晓,他突然有如此变化,要么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要么就是假的,所以师爷和县令拼命给甄明轩灌酒,想看他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就更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真话。 甄明轩在县令和师爷的“努力下”,终于从微醺到酩酊大醉,从偶有怨言到满腹怨怼…… 丑时三刻,夜染如墨。 师爷推了推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的甄明轩,见他动也不动,扭头对县令说:“送他回去。” “师爷,你说这甄明轩看着忠义,原来也就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他多爱民如子呢!” 师爷冷哼一声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看表面,一个人平时无论多么正直磊落,那都是表象,关键时刻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也许现在的甄明轩才是他的本来的面貌。” “嗯,还是你是明白人,那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贵人?” “为什么不说?必须说!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儿。” 二人把甄明轩安顿在酒楼的贵宾间里之后,吹了灯就出去了。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甄明轩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