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醒过来的时候,胡云豆和云修等人正守着他一脸严肃地研究着什么。 他想说话,嘴里被塞了洗脸巾;他想动,却被捆得结结实实。于是,他像个大号蛆虫一样不停地雇涌,鼻子里“嗯嗯嗯”个不停。 胡云豆走过去,和颜悦色地冲他说:“论理,我也得跟三哥一起叫您一声外公。” 骠骑将军看到胡云豆就像看到鬼一样,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雇涌得更欢实了。 “你干啥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胡云豆有点儿好笑,她当然知道这老头为啥这表情,毕竟他印象里的凌云公主已经死了。 但她想错了,骠骑将军并不是怕凌云这张脸,而是怕“聂青檀”的脸。 骠骑将军满头灰发被他蹭得凌乱不堪,胡子也一翘一翘地乱抖个不停。胡云豆越靠近他,他就吓得越往后雇涌。 “这样,我把您嘴里的东西拿开,但您得保证不能喊。咱们商量个事儿,咋样?” 骠骑将军楞了一下,又猛点头。 胡云豆慢慢试探着拿下老头嘴里的毛巾,就见老头咽了口口水,问了句:“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诈死啊!”胡云豆抱着肩说。 “你的容貌怎么没变?” “废话,我诈死,容貌为啥会变?”说完,胡云豆凑过去又让老头仔细看了看脸。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骠骑将军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脑子里想起来当年处死聂青檀的那一幕。 胡云豆一皱眉,心道:这老头也参合毒害自己了?合着三哥和九哥早就联手了! 抖出缠龙子剑抵住骠骑将军咽喉,胡云豆沉声道:“原来你们早就联手了!” 骠骑将军此时仿佛受了极大刺激一般,眉梢眼角一阵乱跳,脸上肌肉一阵乱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眼睛一翻,人往后一仰,直勾勾地又躺回床上了。 抓起他的手腕,胡云豆摸了摸,道:“中风。” 云修过来问:“他见了你似乎……” “受了极大的惊吓,你也发现了?” “嗯。” “按说不至于啊,他不过是与三哥一起同九哥联手对我和太子哥哥而已,就算是他亲手给我下药,可这老头征战沙场数十年,手下亡魂没有十万也有数万,没必要怕我凌云一个死人啊~” “听甄兄说,自皇上责罚他之后,他回乡养老期间确实生过重病,也许你突然死而返生让他尚未痊愈的病雪上加霜了。” “也有可能,不过这样也好,更方便我们行事了。” 云修和胡云豆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天,“骠骑大将军”以染了风寒为由坐进帐车里带着三万军马出发了。胡云豆扮做随行伺候的小丫头,二青则扮成骠骑将军身边的两名亲信样子。而骠骑将军本人和小丫头、两个亲信则被绑了,藏在帐车暗间里。为了方便治疗,队伍刚一出城,胡云豆就把骠骑将军挪到她的帐车里每日煎煮熬药、针灸按摩地照顾治疗。 骠骑将军中风后,有半侧身体瘫痪无法动弹又兼口不能言,每天看着胡云豆为自己诊治,他有些迟钝的大脑渐渐明白,眼前这位并不是他当年亲手虐杀的女人。 展眼间,京都将至。 …………………………………… 皇宫内,静谧一片。 但,皇帝的寝宫却是暗潮汹涌。 皇帝终于卧床不起。 太子、三王爷和一众妃嫔、太医日日侍奉在侧,汤药补品耗了无数,但皇帝的身体不但不见好,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在场的,除了三王爷和太子心知肚明,其他人虽不明白皇帝到底怎么了,但都知道皇帝行将就木,心里也都打起了小算盘,想着如何为自己今后筹谋。 当御医们又一次垂头丧气地走出皇宫,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贵妃娘娘,如今陛下身体有恙,朝中大小事务……”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王爷一派的中坚力量——户部尚书陈默,此人也是大燕六阁老之一,四大两朝元老之首,在朝中颇有威望。 懿贵妃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整理一下情绪道:“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太子殿下理应监国。” 太子及太子派面色平静地听着。 “如今内忧外患交织,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太子殿下一向温和仁慈,在处理朝政之时多有犹豫迟疑!从前有父皇做决断,他倒是轻松地捞到不少功劳,可如今父皇病重,太子独自监国并不合适吧?”三王爷和他的母妃唱起了红白脸。 “三王爷此话差矣,太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