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羊送入老虎的嘴里啊?怕是转个眼的功夫,一点残渣都不剩下来。 天底下再大的傻瓜也不做这种傻事。 于是裴寂摊开手,大刺刺的嗤笑一声:“就是说我提的要求,你一件也做不到咯?” 京墨无话可辩。 “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还敢自称青山楼第一人?” 裴寂轻蔑的瞥她一眼,状似随意的道:“依我看,不如趁早辞去了这个名号,免得砸了青山楼言出必行的金招牌。” “要属下辞去这个称号,要么主人亲口同意,要么属下身死后继。”京墨神色不变,平静道,“裴城主若真心期望,现在属下便可以履行诺言。” 神态傲慢的裴寂愣了一下:“你威胁我?” 他猩红的唇瓣勾起,凤眸沉下,眼带挑衅。 “除了用你的性命与安危威胁我,敢不敢再用点别的?” “属下不敢。” 京墨说完觉得不对,又道:“属下绝没有威胁你,轻慢你的意思。” “哦,你没有?” 裴寂的舌尖抵着下颚,牙齿绷紧,字字迸溅出危险的火星味。 “自从我回到奉云城以后,你何曾真心待我?何曾正眼看我?何曾对我说过真话?” 话里怨气深重,看来积郁已久,京墨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解释,还未张口,就一眼撞进对面水淋淋的狭长眼眸里。 裴寂正凝目注视着她,又或者是说他一直就注视着她,这双眼睛从头到尾就只注视着一个人。 他的玉面白皙,眼尾殷红,眼里却雾蒙蒙的,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京墨尚未出口的解释,一瞬无声消没在他星辰坠落的眼眸里,在这一刻似乎无论她怎样解释,怎样辩解都是错的。 迟迟没有解释,哪怕是随口的敷衍,她竟都不愿说了。 这令裴寂更加的愤怒,更加的失望。 他袖下的拳头逐渐捏紧,细细密密的睫毛不住颤着,里面有微光一闪而过。 片响,裴寂忽地笑了,绯色薄皮的眼角弥出了泪。 “京墨,现在整座奉云城都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现今连一句解释都懒得想了,对不对?” “你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舍不得伤你一丝半毫,仗着我裴寂第一次喜欢人没经验,整颗心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滴流打转,在你看来,是不是撞墙的傻子都要比我聪明点?” “撞墙的傻子撞个一回两回,撞得头破血流,他就知道该换一头撞了,可我还在不要命的往你这个捂不热的硬石头上撞!” 他咬唇,声愈哑,眼眶有些湿润:“想我裴寂活这么大,为谁熬过药?为谁捧过茶?为谁端过饭?我为你做了一切以前从未做过的事,这几日你可对我说过一句软话?过问我一次手上的伤?还是说这些你压根就没发现过!” 京墨与他面对面的站着,敛眼垂眉,没有应答。 其实她发现了,第一次他从门外走来,单手拿着一碗有点糊的黑色汤药,她一眼便瞥见他有意无意藏在身后的另外一只手。 那只玉白细嫩如上好瓷器的手蹭上了许多的脏污,又红又肿,指骨上细痕累累。 原本上好珍贵的瓷器竟脏的不像样子,瓷身满布裂痕,煞是可惜。 京墨确实看到了,那又能如何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继续心软只会更错。 她与裴寂本就无缘无分,何必再让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裴寂与她相处不过短短三个月,对她的感情不会太深,只要一直得不到他想要的回馈,很容易就会放下的。 人嘛,本性便是善变与不知足的,裴寂与他们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于是京墨装作无知无觉的收回眼,接过药碗,不曾多说过一字半句。 可现下的情况,或许她当初是把人这种本就复杂多变的东西想的太过简单了。 对面突兀响起含着哽咽的低哑嗓调。 “京墨,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 听着这哽咽的问话,京墨心里一沉,抬眼望他。 裴寂心里难受极了,竭力想忍住不哭,偏偏眼睛没骨气,还未张口,眼泪便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你是不是怪我在长留村时对你不好,天天叫你丑八怪,总是耍性子故意刁难你,一会儿要你做这样,一会儿要你做那样?”他狭窄细长的眼眶包不住圆滚滚的晶莹水珠,一句颤话就掉一颗泪珠。 “你是不是怪我那次咬伤你的手,怪那夜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