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京潭受完鞭打,后背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趴在地上动惮不得,京墨看也不看一眼,抬腿就从他身上跨过,大步甩袖离开。 等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艰难巡望周围一圈,只看到周围抱臂冷笑围观的人群,满含恶意的目光层出不穷。 他皆是视若无睹,急匆匆的扭头再望,就见她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人群外,层层黑色衣裙如水拂过地砖。 无论京潭在身后如何的哀声呼唤,再三恳求,她通通无视如空气,一次头也没回过,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重重花影后。 半身□□的京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不由呆愣愣站在原地,一边听身边众人发出的大肆嘲笑,一边心里泛起阵阵苦涩痛意。 为什么不问他一句疼不疼? 为什么不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从来都不等他? 是不是只有当他活得足够久,地位足够高,变得足够强大,才能让她注目回视,为自己停留片刻? 那他会做到的,不折手段也会做到。 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而停留。 从那之后,京潭就为了这个目标拼尽全力,付出再多也绝不后退半步。 他努力练武,勤奋修炼,不再故意输给京墨,可得到的却是她一次更比一次的厌恶与忽视。 缺爱的孩子很容易陷入不良的关系之中,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在折磨喜爱的人。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幼时的印象里,他和娘居无定所,总是隔三差五就要搬家,东躲西藏的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盛夏炎炎的一晚,他刚躺在床上数指头玩,一转头就看见娘又在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了。 他实在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问娘可不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他和隔壁刚认识的小伙伴约定好了,等村尾的槐花熟了就要去摘槐花吃。 娘走过来,慈爱摸摸他的头,温柔细语的同他说道:“儿啊,这是咱们最后一次搬家了,你的病已经全好了,我带你去找你阿爹,找到以后咱们一家三口挑个风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下来,再也不搬家了。” “找阿爹?”他很少见到神出鬼没的爹,很兴奋的从床上蹦起来,激动追问,“阿爹在哪里?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啊?” 亲生的爹当然要比刚认识的小伙伴,和还未结果的槐花重要的多。 娘倾身靠在床边,一边轻柔摸着他的头,一边把他抱入怀里,嘴角扬起更深的笑容。 “你阿爹偷偷给我留了信,”她紧紧的抱着他,笑颜甜蜜如水,“他明晚会在三里外的杨家树林,第七棵槐树下等我们,接我们去新家定居。” “那阿爹这次给我带了好吃的么?” “信上没说。”她笑着说,“他最疼爱你,每次来都带了你喜欢吃的糕点,这次肯定也会带。” 糕点很甜,很香,又生得精致小巧,是东躲西藏的生活里常常吃不到的美味。 听完这话,他就卷缩在娘温暖的怀抱里,想着念着香甜的糕点,充满期待的满足睡了过去。 年轻妇人抱着酣然睡去的男童依靠床栏,软目含情的望向窗外睇睇明月,由衷期待着她们即将到来的,稳定安乐的新生活。 可惜她最终没等到一直想要的安稳日子。 她满含遗恨的死在那场静心策划的埋伏里。 他眼睁睁看着娘亲瘦弱的身子从眼前突兀倒下,倒进阴暗无光的树林里。 小汩鲜血从娘亲胸口扑出,迅速染红身下小片土地,他的脑子霎时变作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尸首旁边。 紧接着,高高瘦瘦的青衣男子突然凭空出现,一把提起他纤细脖颈,宛如扔鸡崽般,把他粗暴扔到背手站在槐树下,一袭重袍华服的中年男人身后。 青衣男子手拿长剑,剑身滴血不住,跪在旁边恭敬起礼。 “回禀楼主,两名叛徒皆已身亡,留下一子该如何处置?” 他摔的扑倒在地满身都疼,听到这话便回头向周围看去。 果然,他在附近数名青色人影之间窥见一具熟悉的身体远远倒在另外一端,身体四分五裂,鲜血撒的到处都是,死相尤为惨烈难看。 摔烂的纸包胡乱掉在不远处的地上,依稀能看出是散落的糕点。 “娘,是阿爹,阿爹来了……阿爹来接我们过好日子了……”他望着那具尸首呢喃着,挣扎从地上爬起来。 刚要向那边走去,便被人在脚腕处踹了一脚,他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 娘疼爱他,爹护着他,他出生就未有受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