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府吧!”找父亲想想对策。 陈父向来清廉,从不行贪墨之事,月俸常用来救济贫苦百姓,陈家日子很是拮据,陈曦从小到大,只有零星银首饰,昨儿还是头一回戴金簪子。 谁知不过一日的时间,她家里竟遇到这种变故。 溪水碧绿,两岸石头青苔斑驳,过了一座石拱桥,乘船回到苏府,苏莜便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苏府小厮正探出脑袋张望,看见她欣喜地跑了过来:“二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何人来到府中?”苏莜问道。 小厮笑着说:“是大姑爷从福州回来了,夫人说等你回来,就让你过去呢。” 苏莜下意识反驳:“姐姐亲事还没成呢,嘴上别没个把门的,叫人听见像什么话!” 又想到陈府的事,苏莜的心沉了下去,她实在没心情见客:“我先回屋了,若是母亲问起来,你就说我受了暑热,身体不适……” 小厮为难地说:“夫人务必让您过去一趟说是大…朱公子从福州给您带了礼,您得当面道谢。” 苏莜无奈,转头朝正屋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小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 “你没有见那阵仗,这次朱公子除了带桂圆干,铁观音茶,还有那鲍鱼呢!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 “我还看见一匣子珍珠,又圆又润可真是少见呢。” “朱家的公子身世好,模样端正,开春考取了举子的功名,这样的亲事真真儿打灯笼也找不着。” 苏莜掀开竹帘走了进去,看见母亲一脸含笑坐在上首,姐姐苏黛穿着淡绿色薄烟纱裙,娴静淡雅,气质若幽谷之兰,让人看着清爽利净。 朱轩身穿月牙白圆领锦袍,头戴玉冠,嘴里说着:“这些珠子虽不像南珠那么珍贵,但做成头面,还是将就能看的。” 苏莜上前见礼请安。 朱轩虚扶一把:“妹妹不必如此多礼,这次去福州,恰巧得了一串珊瑚珠,你穿成手链戴着玩儿。” “多谢朱公子。”苏莜语气客气平淡的,没有他预料的惊讶雀跃。 朱轩微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出了一趟门儿,才知道福州那边是真的繁华,货船从西洋运过来的好物件儿,不知道有多少。这次呀,没能赶上好时候,若是赶上货船刚回来,能淘不少稀奇玩意儿。” 苏母接话:“前些日子我见殷夫人用了一个西洋镜子,照出人影纤毫毕现,实是个稀罕物件儿。” 接下来朱轩侃侃而谈,而苏莜的心思却飘远了,陈曦的父亲任职提举茶盐公事,专管江都的茶税盐税收取,这是有名的肥差。 可陈家行事节俭,家风清正,怎得禁卫军突然就会搜查呢?这猛地灾祸横来,让人猝不及防,甚至一点风声也不曾听说过。 按照往常的惯例,若非罪证十足,不会贸然抄家,还是等爹爹回来,好好打探一番。 朱轩说得起了兴,屋中仅有母女二人搭话,而苏莜垂着眸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心里有些着恼了。 出门上马车时,对着小厮抱怨:“这苏家的二姑娘,着实不知好歹。” 小厮刚才在马车听得清楚,忍不住告状:“谁说不是呢,方才若不是人劝说,还懒得去会客呢。” 愈说火愈大,朱轩一巴掌拍在了马车上:“早知道,我便不花那五十两,去买那劳什子珊瑚珠子。” 苏母等朱轩走后,一指头戳在那苏莜头上:“客人在家,你跟那呆头鹅一样坐在那里,话也不搭上一句,这不是平白让人不快吗?” “母亲,”苏莜眼圈红了:“陈家被抄家了,曦姐姐押进了大狱里。” 苏母大惊,顾不得训话:“什么?竟有此事,怎么之前没听你父亲提起过?” 苏莜带着哭声:“我也不清楚,听人说是钦差大人下的令,具体要等父亲回来,方知道缘由。”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父亲着人捎话回来,这两日在衙门忙着核对户籍,核对田地赋税,暂时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