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酒糟鼻的道行其实不弱,此人乃是老练的下位道徒,修为是高余列一个小境界的。而余列一个末位,居然敢暴起对下位出手,此举更出乎两个道徒的意料。
此时,现场又有冰冷的话声响起:“道城规矩,先举法者,打死勿论!”
此声正是从余列口中响起的。
他像是看一条死狗一般看着那酒糟鼻,然后又冲着掌柜的等人笑道:“掌柜的,还有二位同僚,尔等可要为余某作证,刚才是此人先动手的。”
惊惧中的三人见余列依旧是谈笑自若,心中再度想到:
“好个凶厉的道人!”
特别是那两个作坊道徒,他们惊慌之余,又忽的捉住了余列口中的“同僚”二字,两人惊疑一定,眼神变得闪烁。
“咦!这位余道友对我们俩的态度,似乎没那么恶劣。”
他们看向余列,发现余列一直都是面朝着那酒糟鼻,警惕着对方,而确实没有要对他们俩动手的意思。
于是此二人心中灵机一动,望着作坊中乱糟糟的景象,想到:“死道友不死贫道!若这余列只对付一人,我俩或许还能将功补过!”
他们对视一后,再看向了那倒地的酒糟鼻时,目中的神色都是变得意味深长。
这两个道徒是忽地又想到了一点,若是酒糟鼻直接被余列打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那么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将作坊中的种种事情,一股脑的都推到酒糟鼻的身上,减轻自己的干系!
仅仅一句“同僚”的称呼,酒糟鼻的两个同伙就变得反而希望酒糟鼻落败,甚至是当场暴毙了!
只是现场的情况,并没有如两人的意。
扑倒的酒糟鼻,口中立刻就传来了巨大的惨叫声,俨然没死成。其身上有阵阵的灵光闪烁,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等到身上的灵光稍微暗澹,断了一臂膀的酒糟鼻,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刚才余列虽然趁其不备的打向了对方的脑袋,可是对方的法力终归是深厚,在拼命之下扭转头颅,鼓动气血,好险的留下了一条性命。
不过即便如此,酒糟鼻眼下也是重伤了。
特别是他的断臂并不像苗姆那样,从胳膊位置断裂,而是连带着半个肩膀,都被余列的草剑给削砍了下来。
其伤口甚大,即便酒糟鼻立刻用了符咒止血,他现在也是浑身都是血。
并且更让酒糟鼻面色变化的是,他惊惧大叫:“有毒!”
这叫声惊醒了掌柜的以及两个作坊道徒,他们或是看向地下,或是看向余列。
而余列闻言,也是含笑的点了点头。
话说余列之所以一击即退,而没有再贴身上前补刀,便是因为草剑上本就带着剧毒。
酒糟鼻刚才的受创,血肉之伤还只是其一,跗骨之毒才是其二。
眼下此人中毒,时间拖的越久,对余列其实更有利,他并不需要急着上前补刀。
而且酒糟鼻的修为终究还是高过余列一头的,对方乃是完成了“水火之变”的下位道徒,上前补刀的风险也大。
酒糟鼻怨恨至极的看向余列,目眦尽裂!
“竖子!你还我手臂。”
此人抓着自己的那条断臂,恨不得生吃了余列。
因为他被砍下来的的这条手臂,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已经满是乌紫之色,特别是伤口处还化作成了焦炭般的黑色,俨然是毒素甚重,已经坏死了!
厉叫之下,酒糟鼻发狂,他身上的真气疯狂涌动,独臂挥动,一大团的火焰在他的身旁凝结,呼啸汹汹,要往余列扑来。
其人还从腰间取下了一颗黄皮酒葫芦,咬开塞子,灌入一口,狠狠的往前一喷。
呲呲,酒水瞬间就化作为十来条细蛇般,在半空中诡异的涌动,混杂在火焰中。
余列瞧见这一幕,微微挑眉,他没有想到这酒糟鼻竟然也擅长火法,还会此等饮酒催法的把戏。
忽地,现场就响起叫声:
“余兄,此獠的葫芦乃是件血器,内藏家私不少,小心!”
除了这一句提醒之外,现场又有人叫到:“余兄,此獠的法术范围长四丈六尺!”
此呼喊的两人,正是作坊的那两个道徒,他们见风使舵,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是你一句我一句之间,立刻就将酒糟鼻的底细泄露大半。
酒糟鼻也听见了,他面上顿时惊怒。
可是下一刻,酒糟鼻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一道人影勐地就从火焰中跳出,袖子一甩,宛如吐出了一条黑红的火舌,噼头盖脸的打在了酒糟鼻的身上。
酒糟鼻刚刚施法,又中了毒,他一口气还没有缓上来,被火舌打个正着,就此陷入危险。
可当他想要提起真气抵御时,火舌中藏着的一柄着火剑器又飞出,擦破了他及及可危的护体灵光,往他的脖颈一转。
于是啪的,一颗头颅就掉落在了地上,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口齿开合着要说话,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现场安静,仅剩火焰缭绕的呼啸声。
余列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酒糟鼻即将倒下的无头尸体。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