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走去,去打发那包租婆了。 而余列回到了静室当中。 他的眉头更加紧锁,踱步再三后,依旧没有转过身将萝卜头再叫回来。 余列封闭了石门,忽然将瞌睡中的八哥揪出,一人一鸟割破掌爪相握,然后余列细细的耳语一番后,就将八哥经由静室的密道口子,放飞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八哥,余列轻叹了一口气。 非是他不肯直接去见那包租婆,帮忙找一找巧哥。 而是余列忽然意识到,此等孩童走失的事情,在镇子中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就在丹房当中了。 而且那包租婆和巧哥,乃是黑水镇的土着,别看她们俩都只是凡人,又是妇孺,但是在镇子中的地位,对方俩可比刚到此地的道童们要高的多,直接就和下位道童等同。 譬如余列等人曾经租用的房屋,就是属于那包租婆和巧哥所有,是对方的私产。 包租婆死去的丈夫,似乎也曾是镇子中的道童,其能在镇子中为这孤儿寡母挣下一笔家产,必然不是个小人物,得是中位及以上。 此等遗腹独子走丢,按理而言,镇子的衙门自行就会很重视。即便镇子的衙门不重视,那包租婆去找找那死鬼丈夫的关系,也能找到几个人帮忙,绝不至于跑来毒口找余列这个旧租客,而且还是一个关系不好的旧租客。 余列微眯眼睛:“除非是两者都找了,但是依旧没有找回巧哥……” 这样一来的话,即便他出马,多半也是没有用处的。 并且更关键的是,余列担心这件事不简单。 黑水镇中虽然严酷而压抑,仅仅是丹房,每天就会死掉好几条人命。 但是镇子的管理也是异常严格,再是孱弱的活人,只要其守规矩、晚上不离开安全区域,无故死亡和失踪的情况极少发生,一年难得一次。 因此谨慎起见,余列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见那包租婆为妙。 他先将八哥派出去了,一是去盯一盯那包租婆,以防有蹊跷,二也是先让八哥先在各大房院之外的地方,顺路搜寻一番。 八哥是鸟,能飞,其从天上看地下,远比一般的道童更擅长寻人。 如果包租婆那边无甚异样,或者直接找到了巧哥,余列再去见对方也不迟。 思量清楚了这些,余列收拾收拾心情,轻叹一口气,也就再度沉浸在了炼丹当中。 ……………… 毒口之外。 包租婆撒泼无用,被萝卜头好说歹说的,甚至是架着出了毒口。 而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又因为撒泼惊动了丹房的巡逻道童,直接被叉出了丹房的大门。 揣着篮子,包租婆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符钱落了一地。 她哆嗦着,连忙将掉出的符钱捡到篮子中,然后呆呆的跪坐在丹房的门口,完全失去往常的泼辣。 包租婆口中喃喃:“巧哥、我的巧哥……” 忽然,她在隔壁的街口,瞧见了一道小小的背影。 包租婆眼睛一鼓,她抱着篮子,疯了似的跑过去,然后抱住小孩,放声哭到: “巧哥,阿娘找你找的好苦啊、呜!” 但是立刻,啪啪的,两个大耳刮子就打在了包租婆的脸上。 一个矮壮的汉子抢步上前,将自家媳妇和孩子护在了后面,口中骂道:“真他娘的晦气,你这疯婆子,看清楚了再叫!” “二狗他娘,走!”骂完后,矮汉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攥紧,往家里走去。 包租婆被矮汉?了几掌,顿时眼冒金星,但她还是瞪大了眼睛,希冀的去看那矮汉的儿子。 小孩恰好也回头看她,好奇的笑了笑。 包租婆看清了不是巧哥,立刻感觉眼睛一黑,她伸出手指,茫然的在街市口中抓着。 哐当! 她怀里的竹篮再次滚落在地,内里装满的符钱掉落一地,黑红一片。 “巧哥、巧哥!你在哪啊?” 包租婆瘫坐在符钱中,声嘶力竭的大叫着:“阿娘再也不逼你去这去那、不逼着你考道箓了,阿娘只想你回来……” 一个又一个的脚步声,在包租婆的周围接连响起。 刚刚的事情惊动了街道上的不少人,人群将包租婆围起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被这么多的人围着,包租婆眼睛发黑,耳朵中也嘈杂。她的四面八方都是人声、脚步声,可就是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个小脚步声和笑声。 包租婆句偻着腰,头发花白,口中哆嗦: “阿娘找不到你了、阿娘找不到你了……” 她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索着就要往一个方向寻去。 忽然,人群中有声音大叫: “大娘,你的钱……” 包租婆跌跌撞撞的,头也不回。 时间流逝,一直到夜幕降临。 一道人影始终都在黑水镇的大街小巷里摸索着、寻找着,半点也不觉得疲倦。 反而是到了夜幕时分,包租婆发现自己的眼睛好转,也适应了黑暗,她更能看见东西了。 她走在夜市的街口,堆着笑脸,逢见一人就问一人: “您看见我家巧哥了没? 对。是个留着葫芦头的小孩,八九岁的模样……好嘞,谢谢您了,您吉祥。” 又等到日出时分。 包租婆的身影终于从街道上消失了。 可是再一直到夜里,大杂院中的人们都没有瞧见包租婆回来。 当天晚上,附近街道上就开始传言,这丢了孩子的婆娘,是被野娃娃犬的哭声吸引,走到了镇子外,然后被吃了。 也有人说那包租婆是一脚踩空,在河边落了河,这才尸骨无存的消失了。 还有人神神秘秘的说着内情,道是那包租婆卖假鱼饵,被人给恨上了,这才拐了她儿子卖出镇,现在是对方担心事情再闹大,就又把她也杀了。 只有一头站立在屋檐上的黑羽八哥,它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是那包租婆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