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峭壁洞室当中,幽香阵阵。 余列这一日并没有随着佘双白出门,而是独自的盘膝坐在洞室中。 头上的萤石洒落微光,他闭着眼睛,在耐心的看炉烧火。 不一会儿,洞室的入口处,绳索晃动,一道矫健的身影就像是鹰鸟归巢一般,轻飘飘落在了洞口,手里面还提熘着觅得的食物。 佘双白走回来,瞅了一眼余列,见余列只是在看炉子而没有其他的动作,就熟络的走进洞室,将手中提着的一条活鱼挂在了岩壁上,又脱下身上的外衣,一并挂上去。 她当着余列的面,一边解开发髻,擦拭自己的双手、脖颈,换上舒适的道袍,一边还口中滴咕: “你在洞中都已经三日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得像是一个小媳妇。什么时候也让我在洞中安逸几日,由你去外面找食吃……” 为了保证两人在服食蜕变时,血气充足、丹药充足,他们已经戒掉丹药许久了,包括辟谷丸,如非必要,绝不浪费任何一丸。 余列听见对方的滴咕,依旧是老神在在的盘坐在铜炉前,只是回了句: “甚好,那么明天就由你来看炉制药,贫道去出门觅食。” 佘双白听着余列的调侃,已经是熟悉的很了,浑不在意,她伸展着身子,拢着袖袍,踱步走到了铜炉前,眼睛亮晶晶的说: “就差这一炉了,是吗?” 余列点头,睁开眼睛打量着对方,在对方削弱的身段和宽大的袍子上一扫而过,就又闭上了眼睛,只是口中出声: “杀鱼去,你今天似乎是捕了条灵鱼,弄好了就叫我,可别浪费了。” “狗鼻子真灵!” 佘双白拢着手,嘴里都囔道:“是极是极,余老爷教训的是。” 她转过身子,口中就暗啐:“余扒皮。” 余列只是口中哼哼,作为回应,都懒得再睁眼瞅对方。 这些时日安顿下来之后,他俩的本性皆是暴露。 一个是懒散、不讲究,还有一个是喜欢饭来张口,还穷讲究,一日至少沐浴三回,双方都是有点相看两生厌的地步了。 好在余列执掌着炼药的大权,也不惯着对方,硬是占据了上风。 不多时,洞中又有木炭点燃,灵鱼烤制好后,两人打着牙祭,洞室中突然就有一股更加浓郁的药香气升起。 余列霍然起身,快步走向铜炉,佘双白咬着烤鱼,也是眼睛发亮,直勾勾的盯着余列的背影。 但她对自己的炼丹技艺着实没自信,不敢做判断,只能咽了下嗓子,有些惴惴的问: “好了?” 余列拍动着铜炉,掀开炉盖,背着身子,偷偷将炉中的火候虫收入袖中,然后探头看向铜炉中。 烟气缭绕中,他的闷声在铜炉中响起:“好了。” 得到这个回答,佘双白也是腾地就站起了身子,耍着袖子,一脸的欣喜朝着余列和铜炉走去。 当她挤开了余列,看着铜炉中一层厚厚的鲜红药膏时,心中的惊喜彻底压不住: “甚好、甚好!” 这一炉子红粉,正是余列以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种金石为材,又采摘山间的灵芝灵草作为引子,混合多种凶兽妖血,以及六品恐蜥的血液,密炼而成的药膏。 其名为“五石散”,正是九品道童晋升为八品道徒的关键药物! 八品道徒的第一变,名为“吞金服玉”,简言之,就是道人依仗着自己强大的脏器,能吞吃金铁,服用玉石,可以从石头中榨出油来,维持生机。 只有脏腑有此等效果,道人才够资格去吞服灵石,咬碎嚼下,主动的汲取灵石中所有的灵气,点滴也不浪费,促进修炼。 五石散之作用,正是将五种金石材料炮制削弱,使得道人的脏腑尽可能的熟悉金铁之物,缓慢变化,直到质变为吞金服玉的程度。 此种药物的炼制不甚困难,道童即可炼制。 但关键就是不同的人,所炼制出的五石散毒性往往不同,如何尽可能的削弱或中和五种金石之毒性,才是关键。 本来以余列的炼丹水平,他虽然可以炼制出五石散,但是所得五石散的毒性无法保障,很可能道童服用后,脏腑得到淬炼了,但毒性也残留过甚,难以剔除,会大幅度的缩减道人寿命,翌日就可能暴毙而亡或半身不遂,突破失败。 好在两人现在手里拥有六品的血肉作为药材,能不计代价的以精纯之血肉,去中和五石散中的金石毒性,给服用人的脏器留几口喘息恢复的机会,甚至是随死随生,毫无副作用。 这一点正是余列二人在得到了六品恐蜥血肉之后,颇是欢喜的缘故。 因为一般的道童,好点是使用七品精怪的精血,去中和五石散的药性,差点的就是使用八品凶兽之血去中和,就算是炼制五石散之人的手艺再好,也绝对比不过两人以六品恐蜥的血肉为药。 五石散炼成。 余列站在铜炉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直接用指甲盖刮下一小点,置入舌尖品尝。 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就在他的口腔中升腾而起,让他的精神一震,眼睛微亮,体内的气血也活跃起来。 佘双白见余列品咂着,并无不妥,半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她欣喜着,也走上前,用指甲盖点了一些,伸出红嫩的舌尖品尝。 药效化开,佘双白的面色却是微微绯红起来,丝丝缕缕,身上气血的翻滚激烈程度,也比余列的要强烈。 这让品咂着药物的余列心生警惕,连忙取出解毒用的密炼牛羊乳,出声: “有问题?炼差了?” 佘双白迟疑着,没有接过牛羊乳,而是又用指甲盖,从铜炉中剜了一大块药膏,放入口中品尝。 她微闭着眼睛,面上越发的绯红,几有鲜艳欲滴,滚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