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跑,是干什么去了。 海棠却突然想起一桩事,赶紧禀道:“不过,奴婢前几天见她手边有一张白描图,画着牡丹花卉,煞是好看……” 那是云嫣拿来做刺绣的图样。 “白描图?”吕庭轩果然来了兴趣,一挑眉头,“她画的?……她竟会画画儿?” 见大少爷面露喜色,海棠心里欢悦,道:“大少爷若想看,奴婢明日就去偷偷拿了来……” 吕庭轩却道不必。 他举了腿放到小杌子上,咬着唇细细思量起来。 …… 云嫣断没想到,她绞尽脑汁将海棠弄到大少爷院里侍侯,竟是在自己身边埋了个细作,让自己的那点事儿被吕庭轩摸了个底儿透。 那日云嫣一上值,大少爷就将她叫到屋里,非要她画一幅画给他看。 云嫣心头一凛。 她迅速瞟了吕少爷一眼,低头道:“奴婢不会画画,恐浪费大少爷纸墨……” 吕庭轩却一脸坚持,笃定道:“你直管画!” 云嫣不敢不从。 红杏站在边上掩袖一笑。她倒是乐见云嫣吃瘪,主动帮她铺了画纸。 云嫣只得抓起笔,抖抖索索地,在纸面上画了一个半圆不圆的太阳。 她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还满头大汗的样子:“奴婢画不好,请大少爷责罚……” 吕庭轩是什么人?年纪尚幼时就考中了秀才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早瞧出云嫣是在装相。且她的运笔之势骗不了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吕庭轩料定,她不仅会画画儿,还写得一手好字。 吕庭轩于是不动声色,盯着她。 云嫣不解其义,见主子眼神不善,大气也不敢出,一句也不敢言语了。 “快去洗洗手罢。”吕庭轩沉着脸道,“赶紧把这块点心吃了,研墨拿纸,服侍本少爷练字!” 云嫣不知道他恼的是哪一桩。是因为她不会画画而恼了,还是他早识破了她在装样子? 云嫣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盆子里洗了手,吃了点心,乖乖站在他书案旁研墨。 看着云嫣红红的小胖手,再看她俊俏的眉眼、雪白的面庞,吕庭轩心里莫名舒畅,可表面上还得装作深沉不悦。 云嫣不敢怠慢,研墨小心侍候着。吕庭轩睃了她一眼,心里直乐。 有时候,逗逗她也挺好玩儿的。 平时,书案前研墨洗笔之类的事,都是浣雪在服侍。如今她被个小丫寰挤兑到了一边,倒也没说什么二话。 只有红杏看了干瞪眼,有时还在浣雪面前含沙射影地撺掇几句。 打从那日起,云嫣就每天在吕庭轩书房里侍候。她除了要替吕庭轩念书,还要研墨洗笔、伺候纸砚,吕庭轩偶有想不起来的字,还得在一旁帮着想,绞尽脑汁。 俨然成了吕庭轩的侍读丫寰。 好在吕庭轩没有再让云嫣作画。只不过,云嫣当值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 这可苦了云嫣。她白日里在吕少爷房里侍候一天,夜里还得去徐妈妈那儿接着做绣活儿。 永晟绣坊分过来的花样,都是替些贵人定做的。云嫣知道耽误不起,夜里挑了油灯,再晚也得赶着做完。 房里的油灯续了两回油了,徐妈妈端了点心给云嫣吃,心疼道:“能做多些就多些,不行就晚两天,我去找肖老板说话。” 云嫣头也不抬,道:“没事的,妈妈。” “那你好歹歇会。”徐妈妈将装着花生米的小碟子朝她那边推了推,“仔细累坏了眼睛。” 云嫣抬眼,这才感到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真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朝徐妈妈笑笑,终于放下针线,抓起一颗花生米来吃。 “累不累?”徐妈妈慈爱地看着她。 “不累。”云嫣笑眯眯的。 对于刺绣针黹,云嫣说不上多喜欢,但它却是挣钱的好营生。 忽然而起小时候,娘快走的那些时日。娘拉着她到床前,说:“嫣儿,娘不是死了,而是天上缺一位管针黹刺绣的神仙,教我去做罢了。娘到了天上,定会保佑你好生习得刺绣,今后为你的夫君、儿孙做得一身好衣裳。” 没想到如今,做绣活竟成了云嫣挣钱的营生。 云嫣吃着油酥过的花生米,吃得特别香。她吃时将花生米的红皮剥了,再分成两半,将中间的小芽尖抠出来丢在一旁,这才将花生放进嘴里。 徐妈妈看得稀奇,笑着嗔道:“你个小丫头,吃颗花生,还这么多讲究!这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