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莫辨,竟无法细细分说,只得同意。 靖王说完抬臂一让,引着众人从西边的侧门出了府院,堪堪绕开了内院和府邸,直进到后花园的水榭里。 …… 依槿轩里,静训正急着如何将云嫣藏起来,道:“姑娘,奴婢知嘉乐堂有一密道,在正殿之内,请姑娘快快随奴婢去吧!” 云嫣沉声道:“这时候穿过院子往嘉乐堂去,不是碰个正着?那密道通往何处?” “奴婢不知,只听莫嬷嬷提过,不过藏身应该不成问题!” 云嫣想了想,道:“若要去,需乔装打扮。你把莫嬷嬷的衣服给我拿一套……” 静训连忙去翻莫嬷嬷的旧衣裳,打算赶紧侍候云嫣穿上,却听得东进路那头“轰隆”一声。 凝神听去,便能辨出,是工匠的二锤,敲击砖瓦之声。 云嫣听了,动作缓下来,唇角勾起,脸上隐隐有了笑意,道:“不必藏了。” 静训先是一怔,而后会意,也渐渐安下心来。 这才想起昨天一早,暗十确有向靖王殿下禀告皇上要赐钱粮布匹之事。亏得殿下早料到太子会借送米粮布匹之机来府上查探,并让福顺叫来了一大群力把开始凿墙。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英明至极啊…… 此刻,靖王府的内院正大兴土木,敲打开凿之声不绝于耳,连那树上的蝉噪声都盖了过去。 太子妃远远在后花园的水榭上坐着,直听得心意烦乱。水榭修在蝠池的边上,这蝠池本是西边昆玉河的支流引下来的一股活水,在院中积成小潭,自然积成一只蝙蝠的模样。因大梁认为“蝠”便是“福”,靖王便命人整了池沿,修了水榭。此处本是清静凉爽之地,可被府上这砸墙的动静弄得噪杂不堪,太子妃皱起了眉头。 太子府的门客纵有隔山打牛的本事,也无从施展。 太子妃气不过,只喝了一盏茶,便口称头晕,打道回府了。 依槿轩这边,果然不一会儿杨懋便差了会霖过来禀道:“青瓷姑娘,杨大人命小的过来禀告,贵客已离府,请姑娘不必挂心……” 静训向来沉稳,听到会霖禀完太子妃已被气走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阵子,静训心情大好,分外雀跃。因明日殿下便要带青瓷姑娘启程去乡下小住,静训简直有点喜不自胜。 相形之下,云嫣这位即将还乡归家的人,却没有多少喜气。 “姑娘,我看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您床头那只小布包可要带着?”静训欣欣然问道。 “我的小包袱不用动。”云嫣应道,“你只管收拾你们随用的东西罢。” “是。”静训有些奇怪。青瓷姑娘的小布包,谁也碰不得,她真是好奇里头装了什么。 云嫣只怅然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静训在一旁收拾着云嫣的绢扇、绣帕、手巾,边收拾边笑道:“姑娘也有许多年没回赵家庄了吧?这次回去可得好好住上一阵子!您府上修缮得可气派了,殿下说了,是照着他心中的‘家’的样子修的,他还会亲自陪着您回去小住……” 正说得正起劲,一扭头,竟然发现云嫣满脸是泪。 “姑娘?”静训竟有些慌了,“姑娘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退下吧。” “可是……”是什么事惹得青瓷姑娘如此伤心? 看着她泛红的鼻头和眼睛,静训不放心,可又不敢违抗姑娘之命,心头很是为难,却只得一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静训走了,云嫣却脱力地扑倒在床上,嘤嘤地哭起来。她本来想强自忍住的,可泪水自有主张,不听话地流了满脸。她的小手摸到她枕边的包袱,抚着里头硬硬的牌位,哭得更凶了。 她哭了许久,直起身来还一抽一抽的。就这么抽噎着将她娘亲的牌位拿出来,抱在怀里:“娘,娘……” 那个人,为了她,多少回以身犯险,或被扣个欺君瞒兄的大罪,教她心里如何能好过?太子妃今日来势汹汹,她不敢细想,她若是被当场揪出来,靖王又当如何自处?眼下虽一时搪塞过去,可那边如何会善罢甘休? 他那么好,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连以身相许都不能够! 他着人修缮的赵秀才家,虽不是她真正的老家,可京西的赵家庄,她愿意随着靖王而去。 她终究是要朝着大梁最西的边隅走的,她也许就此往西而去,与靖王再不相见。 在靖王大婚之后,在他娶了柳阁老之女后,若他还能将赵青瓷永远留在心里,是云嫣最卑微也是最奢侈念想。 想着,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