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件取了上来。 云嫣便要去碰那些出土物件。静训却是一把拉住了她,道:“小姐,动不得!” 云嫣回头,无声凝问。 静训忙解释道:“小姐,这些东西即便真是姜公子的,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已久,难免有毒瘴之气。等清理收拾好了以后,奴婢再给小姐送去罢!” 静训说话的功夫,靖王已命人用包袱将这些东西裹了起来。那仵作最是有经验,由他负责去收拾这出土之物去了。 云嫣如梦方醒——坟墓里没有哥哥的尸身,说明哥哥没死!先前她以为哥哥去了,心如死灰——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傻气,若不是靖王将她从湖心救回来,她如今和哥哥才是真正的天人永别! 云嫣心里,对靖王的感激更甚。 然则云嫣虽心里明白,却因为那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她那一个“谢”字终究无法说出口。 心里想着,云嫣抬眼去寻靖王,却只见一个魁伟背影,由乌央央的众人跟着,往黑黢黢的山下去了。 那晚回去沐德堂的路上,靖王坐在马车里,由都指挥使刘三远亲自护送着,马骁等人骑马跟在后面。 马车里头,靖王给刘三远赐了座。刘三远却不敢安生坐着,只坐了半边屁股,俯低身子对靖王道:“真是万幸,方才一看,不过是个衣冠冢……” 靖王睨了刘三远一眼。 虽说刘三远接手威远卫不过三两年,可这等怪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不察,还有脸说。 就靖王这一眼,把刘三远吓得两股战战。 靖王思忖片刻也就作罢,再懒怠跟刘三远计较。只道:“坟墓里没有姜云继的尸身,却有人佯称他死了,说明定有人图谋不轨,陷害于他。如今姜云继生死未卜,便是活着,想必所处境地也十分危困。” “殿下有何打算?”刘三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只听靖王道:“若姜云继还活着,多是因为黑水一战,滞留在了浩罕国。浩罕终究与我大梁是敌国,要潜入浩罕打探消息,恐多有不测。思来想去,我想到一个人,或可帮忙前去察探。” 刘三远转转眼珠,却是想不出来。问:“敢问殿下是指何人?” 靖王却道:“宇文谡。” 刘三远脑袋里似有个比目磬教小槌儿敲了一记,“叮”一声响了——殿下英明,若能指使得动宇文谡,那必是事半功倍。 刘三远知道,玉夏王子宇文谡,乃是一世间奇人。他脑子里有许多奇思妙想,听说要在玉夏推行一夫一妻之制。他的许多想法,与靖王殿下很是投契。 现下大梁与浩罕国时有交战,玉夏国却选择了中立。玉夏一边与大梁朝做着瓷器丝绸的生意,时不时进贡美人给大梁;一边又从浩罕贩购马匹和矿石,与浩罕国的皇室结亲,更在节庆之日免除了玉夏同浩罕边市的赋税,使这些年两国来往愈发密切。 虽说寻人如大海捞针,但若宇文谡能派玉夏国人前往浩罕国探听消息,说不定能探得一二,也未可知。 只是,要请动玉夏太子,实非易事。为着一个不相干的锦乡侯,靖王殿下缘何如此劳师动众?刘三远听说,锦乡侯姜谦可是投入了太子赵琛麾下,加入了太子一党的。 靖王的心事,刘三远不懂,也不敢问,只得俯首听命,道:“殿下用人如神。卑职当效犬马之劳,全凭殿下吩咐!” 靖王思忖片刻,道:“你遣人前往玉门关,在大梁和玉夏边境驻扎。人不必多,三千精丁足够。我自有用处。” 刘三远应诺,立时下了马车,差人点将去了。 是夜,靖王回到沐德堂,立刻修书与玉夏国王子宇文谡,托他即刻派人前往浩罕查探姜云继的下落。宇文谡交游广泛,不仅会背大梁古诗,还认识浩罕国许多能人异士。 话说宇文谡收到靖王的来信,大感快慰——没想到靖王竟然会向他开这个口! 想靖王赵简在玉夏逗留之时,每每同宇文谡打不赢嘴仗,便扯着人日日往雪山上逛。因赵简孔武有力,又跋扈得很,宇文谡挣不脱,很吃了他些苦头。 赵简今日,竟然也有低头求人的时候! 宇文谡一时心情大好,立刻提起鹅毛笔给靖王写回信。先把肺腑之言说了一箩筐,又问起靖王日思夜想那个女子来。最后却道去浩罕国寻人畅通无碍,三日之后即可见分晓。 宇文谡性情海阔,竟然在信尾说:“若三日之后不见回音,谡愿入赘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