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笺和绿意不解何故,赶忙将绳索拽住。 云嫣蓦然觉得眼皮突突跳得厉害,心慌慌的。她总觉得要出什么事,问绿意:“静训呢?” 此刻后院四下里寻不着静训,不知去哪里逛了。云嫣便吩咐青笺,道:“赶紧把静训找来,我有话问她!” 静训此时被马骁叫到了外院,正候在大门口的楠木柱子底下。马骁说,是杨懋遣回来报信儿的人到了。 可左右等了快一个时辰,仍不见人影。 马骁急得踱来踱去,骂道:“杨懋就是个棒槌!不坏事儿我就给他烧高香了!” 静训劝他稍安勿躁。 静训原也担心杨懋会有异心,或似个傀儡被许皇后操纵。然这几日静下心来一想,就算许皇后知道靖王在寻姜云继,也没有任何缘由对姜云继不利。 姜云继是锦乡侯府世子,是锦乡侯姜谦的亲生儿子。姜谦如今是太子得力之人,许皇后再怎么恨靖王,也不可能害了姜云继性命。好赖要给自己的皇儿留些余地。 再者,此番前往玉夏,杨懋若有什么不轨的图谋,还有兰丞相在——玉夏可是靖王的舅姥爷兰丞相的地界。 更何况,殿下早已命刘三远挑出三千精锐打头阵,在玉门关接应,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只怕杨懋来不及下手…… 派杨懋去接人一事,殿下实在思虑万全,是马骁多虑了。 静训一径想着,却被得得的马蹄声惊回了神。一抬眼果然见一个报信儿的人从马背上跌下来,跪地禀道:“杨大人把姜公子带回来了!” 静训心中一喜,问:“人在哪儿?何时到?” “现下已经到了!先去了威远卫大营!” 马骁厉声问:“什么情形?还全须全尾的吗!” 那人回道:“马大人,小的没见着人。杨大人只让报信儿,别的一字没提。” 静训得了准信儿,心中稍定。正巧赶上云嫣遣青笺来寻她,便拔腿便往后院去了。 静训疾步到了云嫣跟前,禀道:“小姐,世子爷找到了!” 云嫣心底一震。 她近来日日抄写佛经,祈祷哥哥平安归来。可今天早上,她一提笔,一大团墨渍洇在了纸上,似她心中连日来浓重的阴霾。 云嫣无法置信,颤着声问:“真的?他在哪儿?他还好么?” 静训只应道:“眼下还在威远卫的营房里。不多时便会来沐德堂。” “他为何不直接来沐德堂找我?” “这……”静训欲言又止。 云嫣站了起来,茫茫然向外头走,道:“静训,快……备马车!我这就去营房!” 她顾不得更衣,抬脚就往外走,静训劝也劝不住。 …… 今日,京城那头,柳府老太君封七,柳家请了白云观的罗道长做道场。 柳府外头的大街,自太乙桥始,停了一水儿的官府马车,简直是水泄不通。前来柳府哭丧的都是当朝文武百官,大大小小的官员,名义上是来柳府上祭奠老太君,实则不过是想看看,柳阁老还当不当朝堂首辅。 因着太子暗中周旋,又有太后出言相助,柳阁老不仅不用回乡丁忧,还得以用天家旨意作幌子,保全了自己的脸面孝义。若说之前的柳允庭一直是罡正无私,目今也难免欠了太子一个天大的人情。 待柳老太君封七礼成,柳阁老二弟柳允怀代替他哥作为孝子,扶灵回乡守制。次日柳阁老一身素服进宫面圣,在养心殿对着皇帝顿首垂泪: “老臣不才,蒙圣上错爱!自古忠孝难两全,如今虽不能回乡尽孝,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排忧解难,必不负陛下垂爱!既为江山社稷效力,老臣自当肝脑涂地!” 皇帝一径听着,看着柳允庭。夺情之事来来回回闹了一阵,柳允庭是该进宫表明心迹了。在柳允庭回乡守制一事上,皇帝本来无可无不可,只是碍于太后的态度,不好半途而废……思及此,皇帝忽记起太后提起过,靖王与柳家女儿的婚事宜暂时搁置之事。 皇帝心中疑窦未解,却又不好开口问柳允庭,只道:“你虽未回乡,然在朝为官,仍当恪守孝思。府上出仕婚娶,仍旧遵循祖制。” 柳允庭恭敬应“是”,谢了皇恩。心下明白,皇上提起婚娶……靖王爷与音儿的亲事,恐怕是遥遥无期。 柳允庭原对靖王爷十分倾佩赞赏。早年,柳允庭便瞧出赵简自幼始有惊世之才,相较赵琛等常人之资,在皇家实为难得。想这天下,未必不是他的。 可眼下,柳允庭却不得不对靖王断了念想。丁忧之事,柳允庭受太子恩惠良多,靖王与太子若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