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新近替小姐在永晟绣坊定做了一身儿襦裙,在翊德绣坊做了一件漳绒斗篷,在水月阁订做了一件织金合欢褙子,在永昌阁打了一副玉钗、一副耳珰,在泰丰楼打了一套碧玺头面和一对儿累丝白玉镯子……” “甚好,甚好。”姜谦听青笺一径禀告,又觑见云嫣面色尚愉悦,清了喉咙道,“既然衣裳首饰都时新齐全,嫣儿,明日太子殿下便接你进宫,面见太后……” 姜谦说到此处,也不敢往下细说,端看云嫣的反应。 谁知,云嫣并没有作声。 见她没有二话,姜谦如释重负,赶紧又道:“随太子殿下进宫面见太后,这是姜家满门的荣幸,多少人家求而不得!嫣儿放心,你母亲会亲自陪你前去太子府,处处为你打点好,你不必操心……” 云嫣仍是不作声,只把一双清目细细将姜谦打量着。 姜谦见她如此,有些不自在,神色稍显尴尬。他又起身在前厅里踱了几步,语重心长道:“嫣儿,爹爹知你挂心旧事。听爹爹一句话,无论你嫁与不嫁,无论你嫁到哪里,你都是姜家的女儿。你的行止作为,都牵连着府上。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咱们家一步都不能踏错,锦乡侯府满门的兴衰,都系于你们身上了……” 云嫣眼望别处,却仿佛把姜谦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忽然开口道:“明日,不必劳动母亲。嫣儿自幼进过宫。” 姜谦见她同意随太子入宫,一时大喜过望。又听她说不用周燕珠陪着,也不好驳了她。转头便命西跨院的婆子丫寰好生收拾,仔细侍候着,预备明早寅时,服侍大小姐动身去太子府。 …… 晚间,姜谦依旧打算去水月居,在张莺儿屋里留宿。莺儿近来媚得似水,特别是从洪庆山回来,直教姜谦意惹情牵,巴不得日日别在腰间,挂在身上才好。 姜谦在万怡堂用过晚饭,便抬脚往水月居去,由良孝提着料丝灯在前头引路。 走着走着,姜谦忽地想起,对嫣儿进宫一事,周燕珠竟未置一辞。而嫣儿,竟也顺从地应承下来,没有二话。细细一想,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姜谦驻足,转头盯着云嫣住的西跨院的方向——他这个女儿自幼诡计多端, 姜谦忙吩咐良孝:“你去华祝苑走一趟,替我叮嘱夫人,明日大小姐进宫一事,务必要她亲眼盯着,决不能出了岔子!” 良孝应是,眼看着水月居已在前头,赶紧将侯爷送进屋去,而后拔腿往华祝苑去了。 姜谦自己则进了水月居。一进屋,就见莺儿正拿着一根簪子轻轻拨那蜡烛的芯子,转眼见姜谦来了,便乖巧地上前行礼,道:“侯爷万福!” 姜谦一把搂过她,笑道:“晚饭可用过了?” “用过了。”张莺儿甜笑道,“正等着侯爷来,一道用茶呢。” 说着吩咐小丫寰含巧,将她刚刚沏好的大红袍端上来。 姜谦仍搂着张莺儿,拿脸贴着她的小脸,吸着她的味道,低声问:“怎么换人了?” 平日里,只要姜谦来水月居,都是张莺儿身边一个憨憨的丫寰——名叫润秋的——在侍侯着,不想今儿却换成了年轻漂亮的丫头含巧。 张莺儿巧笑倩兮,答道:“身边儿的人自然得勤换着。不然,侯爷每回来,都是那几副旧面孔,只怕会失了新鲜滋味……” 张莺儿自己就是婢女抬上来的,总防着身边的奴婢借机上位,原本是揣着这点小心思,却惹得姜谦哈哈大笑。 姜谦曲了手指刮她的脸,笑道:“让本侯看看,还新鲜不新鲜?” 张莺儿很是受用,却娇嗔道:“若是不新鲜了可怎么样呢!莫非,侯爷看上了润秋?” “什么?小娼妇。”姜谦恍然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