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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6 章(1 / 2)

徐文胜闻言吓了一大跳,赶紧睃了旁边的太子一眼。只见太子表情错愕,显然是毫不知情,立在那里石化了一般。

徐文胜只得躬身上前,接了那奏本,呈给了皇帝。

皇帝先各看了左阁老和赵琛一眼,而后接过奏本,虚着眼睛瞧那上头,果然写着:太子明知姜氏云嫣已有婚约,却欲强纳姜云嫣为妾……足足三百字,未及细看,已知情辞恳切。

皇帝纳罕。以他所知,左长庚素来不朋不党、特立独行,为何会在此时参赵琛一本,与赵琛公然作对?

不料,左阁老开口道:“锦乡侯府姜氏云嫣本与我儿有婚约。老臣便是那苦主。”

皇帝恍然大悟——这事都临到左阁老自己头上了,焉有不吱声的道理?

皇帝顿觉头大如斗,又听左阁老补充道:“锦乡侯三年前便将大女儿许配给犬子,却厄称其女亡故,搪塞老臣。近来老臣得知,其女安然无恙,而姜家有心攀附太子,欲将此女送与太子为妾。追问之下,才知太子一意孤行,以势压人,强人所难,其中缘由,还请皇上明察。”

左阁老一席话,指责姜谦背信弃义,骂赵琛强抢民女,把该批的都批尽了。

说着,左阁老又拿出了当年与姜谦交换的庚帖。那泥金庚帖上,分明写着姜云嫣的生辰八字。只不过姜云嫣贵为府侯千金,其生辰等不可四处昭彰,现下虽用糯米纸蒙了,那簪花小楷字迹依稀可辨。

皇帝看那泥金庚帖,默了半晌,转头问太子:“琛儿,你可有话说?”

太子在一旁听得苦不堪言。左阁老影射姜谦依傍他,他无话可说,然而对姜云嫣与左家公子定亲一事,他确是毫不知情。他本想分辩,这姜云嫣本是赵青瓷,父皇早在三年前就赐予了他,可他又不能说——父皇定会追问,那明明是赵青瓷,为何又成了姜云嫣?只怕更难解释。

太子只得恭敬道:“父皇,是儿臣不才,令阁老误会了。儿臣无势,所倚不过是父皇之势,所以断没有仗势欺人之举。阁老所谓强夺民女之言实是冤枉,儿臣从不知姜家小姐已经结亲,更不知是与左家公子结亲,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听太子一径分辩,想起方才太子说那姜氏腹中怀了他的骨肉,便觉更头疼……如今太子已将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恐怕左阁老这门亲事也留不得了。

可他若执意将姜云嫣指给太子,左阁老如何肯善罢甘休?恐怕立时就要一头撞在了养心殿的柱子上。

皇帝凝神半晌,抬眸对左长庚道:“锦乡侯乃是我朝功臣,世代贤良,也是识大体明大义之人。若阁老所言不虚,锦乡侯又如何会罔顾信诺,肯与琛儿结亲?”

左阁老冷哼一声,难得说了句风凉话:“皇上不知,锦乡侯府不比早年,如今锦乡侯姜谦,也是个拜高踩低的实惠人!”

所谓无欲则罡,左阁老在皇帝面前直言所察所感,毫不遮掩。

皇帝听出来了,左长庚明面上说的是锦乡侯,实则是谁成全了太子与姜氏,谁便成了那欺红踩黑之人,必遭天下唾骂。皇帝直感觉下不来台,教他如何断这个案?

这件事,终究不能草率。

那日皇帝好言相劝,劝左阁老息事宁人。左阁老虽不再多言,心里到底不服,拂袖而去。

那纸本已经拟好的赐婚诏书,便被放在烛上点了,烧了个干净。

……

这日已是正月初四,辽东的地界虽是千里冰封,便一年最寒冷的季节到底过去了。

清晨,红透的太阳穿过雾松,弓裔国的新罗城在晨曦中渐渐醒开来。只见得新罗城城墙根儿底下流民间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大梁王子醒了!大梁王子醒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子儿,从城墙根儿的狗洞里钻了进来,抱着个小布袋子,大声叫嚷:“大梁的王子醒过来了!他醒了!又在散粮食了!”

“真的,真的?”一听到“粮食”两个字,本来奄奄一息的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激动得两眼放光。人群里冲出几个人揪住那小子儿,抢过他的布袋儿,看到里面果真有米,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那小子不要命地抱住米袋子,叫唤:“别抢我的!那边有粥喝!快去!喝了粥还有粮!”

原来大梁的王子没有死,醒过来了,又在给饥民施粥了,又在给边民散粮了!边境的游民奔走相告,消息火速传了开来。

土城墙根儿的狗洞已经被饥民凿出了一个大豁口,大波的饥民不要命地往新罗城外涌去,奔着大梁的安东城门那边跑。弓裔国守城的指挥使朴济臣见势不好,忙唤人前去堵那豁口。谁知,那豁口被挤得坍塌了一段,再也堵不住,人源源不断往外冲,如泄如注。

朴济臣迅速调拨一队守城的兵士举着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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