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 如月君不再说话,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些许的笑也消失了,只剩下原先黯然的忧愁。 “没有意义。”她说,“毫无意义。” 他们不知道如月君的用意是什么。成幽有些慌张,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 “嗯。你见到我了,然后呢?” “说些心里话。” “请。” 见到如月君,不知是不是他意料外的事。因为他的表现已经超乎常态,激动的心情覆盖了过去一切准备。他端正了衣领,相当深情且真挚地倾诉起自己的心情,没有丝毫顾虑,仿佛一旁的人,连云戈在内都只是空气罢了。 “我收集过您许多画儿……生前的画作。尽管数十年、数百年过去,它们依然艳丽,栩栩如生。我儿时见到您画的一幅美人图,第一页就为之倾倒。在人们都赞叹这绝世容颜时,我却为画师精湛的技巧与画中暗藏的强大灵力所折服。那时我就暗自发誓,我一定要见到它的画师,而不是仅仅肤浅地停留于欣赏画中人的层次。倚仗家中的雅士之风,我有幸在作画上条件充裕。制毒也是我学来的。” “你家竟就这么同意你学?”黛鸾皱着眉问。 成幽斜眼瞥她,露出那种剥落了伪装的锐利。 “妨碍我的人都死了。用那种……一见即死的药。” “你连你家人都杀!”慕琬怒吼道,“你还配做人吗!” “做人?”成幽摊开双手,“那又何妨。不能让后人们知道,家中有个‘老不死’的亲属,这会很麻烦……而且我游走四方需要钱。” 山海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所以……成家没落的很快。不算是大家族,但的确出了几个画画的人才,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名字。但你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为了钱,将自己的血肉之亲也悉数杀害了。” “他们自己看见的——我只是,把药放在那里。” “这药很快会散尽,你一直在换。”云戈在他身后说。血已经结成了痂。 “我只将它们敷在额上。” 成幽突然回头,云戈下意识地将视线从他眉间移开。当然,他知道若他已经这么做,他们早就死了。施无弃冷哼一声,说道: “看你身上的伤,那药会让人在死前十分狂躁吧。” “不错。”如月君回应,“一炷香内没有解药,黑色的瞳孔散尽,一定会死。死前受害人会有很强的攻击性,加之双目失明,只会尽可能去破坏周围的人与物,失去理性。” “很多亲人怕是被中毒的人误伤误杀了。”施无弃说。 成幽不以为然。 “只要能见到您——只要能见到您。我什么代价都能付出。您是六道无常,我想,只要我也能成为六道无常,便能与您共事,至少能追上您的脚步。” “你对六道无常的工作到底有什么误会……”黛鸾忍不住说,“而且想当走无常,你应该死,而不是活这么久。” “嗤……” 如月君突然又笑了。他们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不过她很快作出解释。 “你啊。黄泉铃是赝品,要追寻的身份也是赝品吗?” “真真假假又何妨。只要能触碰到这个结果,过程都是必要的,没有一步多余。” “六道无常,不是索命的恶鬼。”如月君坦言,“他自己也知道,死是不会见到那位大人,也得不到这个身份的。我不过一介凡人,甚至在我成为走无常后,我未曾杀过一人。” 这就令人惊讶了。 她的语气如此平静,充满说服力,谁也不会怀疑她。 “……我相信您。但,我只要……” “我不需要谁相信我。”她的眼神清冷淡漠,“我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该做的事。将成为六道无常作为毕生的理想……或许也不错。这是你的追求,我无权评判。但如果这是你逐梦的手段,仅仅是手段——你未免太亵渎这个工作了。不过说来也是有趣……” “……有趣?”成幽的面色有些苍茫了,“什么有趣?” “没什么……我是如此厌倦这样的生活,竟然有人拼了命想要得到。未免太可笑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寂。即使是成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虽然知道,也做好了不被放在眼里的准备,他只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便够了。可当事情发生时,他意识到,不够,远远不够。心中的烦躁逐渐明晰,心跳的声音也吵闹无比。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如月君问他,像是最后一次同他说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