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空气自言自语!他把情况说的很严重这家伙才明白!然后呢!她死活不给!山海不得不让人抢,她往回扯着扯着就戴上了!” “全杀了。”水无君的声音不大,却很阴沉,每个人都听得见。 “杀不了——单独的每张脸,对她而言都像是剪个指甲,很快就生回去了!” 面对山海这番无奈的话,水无君这样说: “同时。把她们同时杀掉。” “开玩笑!”施无弃转过身瞪着他们,“你在说哪门子疯话!四个人?像我们这样的四百个倒差不多!” 城主一把抓住山海的袖子,涕泪横流,全无昨日的风光威严。 “仙、仙长,那四儿怎么办?四姨太会不会死?会不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黛鸾小声嘟囔着,“算上他还得再加四百个我们。” “城主大人……您这可就难为我们了。”山海也无可奈何,“您四夫人现在的样子,就算仅仅是被附身,如此凶恶的鬼怪,她恐怕也是元气大伤,凶多吉少。” 水无君同时拿着五把剑——左手三把,右手两把。就连切血封喉那样沉重的刀,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根鸿毛似的。黛鸾不禁在想,做完他双手对慕琬递这把刀,是不是仅仅在暗示她那把刀很沉,至少对她而言。 可她现在在哪儿?会不会有危险? “哦?有幸见识您的六道剑法了吗。”施无弃摊开手,向两边轻转手腕,妖异的金色流火便涌现出来,“在下也不能落后了。” “火似乎是有效的。”水无君说,“但我不知道何种程度才能给予她重创。” 黛鸾指着四姨太问:“杀掉那个女人是没用的吗?” 她刚问出口,城主又不干了。明明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还要用上半身扑上来与黛鸾手口并用地理论。 “没什么用,她不过是个道具。”山海拎着他的后领拽开了他。 施无弃戏说道:“念在你是个苦情之人,给她留个全尸。” “你你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人话?”施无弃斜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团擦过鼻涕的草纸,“当年你下令废除全程的乐器,抄那些乐师的家时,你觉得自己说的也算人话?” “……” “罢了,不与他计较。”山海轻声叹气,“我们不一定保得住你的城王府,也不一定能保住四姨太,但都会尽力而为。这件事若是能了结,你得答应我们,为那些乐师平反,还要废除这道昏庸的命令。” “我……” 城主就那样瘫在地上,心灰意冷。他望了一眼令他感到陌生的四姨太,又看了看身后不堪入目的废墟,重重地往地上捶了一拳。他的叹息几乎能将地上吹出一个洞。 “唉!好,我都答应你们。只要、只要这无乐城能保住,百姓们不受牵连……” 施无弃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他心里想着,这种人到此时勉强还能想起黎民苍生,还不至于满口只要城主的位置,在自己性命攸关时还能想着喜爱的人,本性就还不算太坏。或许当时对乐师们的清算,他的确只是因为年轻,因为愚昧,因为没有亲眼见证那些血淋淋的现场,才能对一切轻描淡写。 虽不算无药可救,却也该为无知付出代价。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我们两人来对付她的手足——那些脸。那云里的内核怕是已经分裂成碎片,寄生在每一张面孔里了。”施无弃左右看着,“山海,你若能保住四姨太就保,保不住便试着斩断她和鬼女千面的关系。” “我知道。”他点点头,“那张面具还戴在她脸上。若能摘下来解决掉,也是个办法。阿鸾,你去找梁……” 他话还没说完,黛鸾竟就攥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剑冲进黑暗了。她心里早就盘算好,用不着山海特意提醒。她熟练地激发起灵魂残片里的力量,为这把生锈的“人道”包裹上一层朦胧的紫色光华,将黑暗割裂。 身后传来兵刃挥舞的声音。时而有阵阵嘶哑的哀鸣,她知道,那是怨蚀与空气摩擦发出饥饿的哀鸣。声音逐渐变小了,这儿也没有其他鬼面出现,她越跑越远。 可慕琬在哪儿?她被甩出去时是这个朝向吗?应该没记错…… 她突然被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到地上,断尘寰被甩了出去。刚才的触感有些软,不像什么砖石。她回头一看,那是一截人的手臂。黛鸾浑身一哆嗦,甚至不想去确认那到底是一个完整的人,还是只有手臂。它不算太软,已经有些僵硬,怕是没救了。 黛鸾勉强撑起身子,正准备捡起锈剑,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真疼啊……” <